高山公公见门帘里没有人应和,便斗胆撩起帘子,踏入帐篷,登时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连忙用广袖遮住眼帘。
“殿下……”高公公声音颤抖道。
怎么庆王殿下跟东阳乡主竟然不顾礼制,在此卿卿我我?
萧琰的唇贴着若雪柔软如花瓣般的樱唇,像是沉溺在无比绮丽的美梦之中,他的心像是树梢上摇摇欲坠的秋叶,风一吹,便被那柔软的触感给卷走了一般。
他忍不住低眸,长长地啜一口酒一般。
英俊的眉目一冷:“谁准你进来的?”声音也冷冷的。
高山公公红着脸皮环顾了四周,晃眼一看见没有什么人,连忙垂着脑袋放下门帘,“刚才追赶刺客,是奴才考虑不周了……”他心里却在叫苦,他可真是倒霉,怎么偏偏撞见庆王殿下的私密事儿?
高公公小心地退出帐篷,强烈的血腥味道顺着风儿飘出来,高公公眉梢冷峻,忽地问道:“乡主,您这儿的血腥味怎么这么浓?”
萧琰低沉道:“本王的腿受了伤,乡主替我诊治,高公公不进来看上一眼?”
高公公眼珠儿滴溜溜乱转:“庆王殿下,莫跟奴才取笑了!”心道,怪不得两人腻歪上了。
治伤之时,郎情妾意,怎么不擦枪走火?
高公公了然地摇摇头,放心地离开。
门帘之内,还被紧紧拥在萧琰怀里的若雪轻轻挣扎着,小声嘀咕:“他走了……”
萧琰眸光含着春意,低头附在她的耳垂,那角度似乎要将她小小的耳垂整个含下,他却顿住了,温热的气息拂着若雪的脖颈:“你就不怕他又返回来?”
若雪听言,安安静静地任他抱着,仔细谛听门外的喧嚣声越走越远。
萧琰的心跳声跳得极快,此时又寂静无声,若雪将他的心跳声听得一清二楚,耳朵尖儿越发染上殷红的色泽,自己的心也飞快地狂跳。
她别开视线,却怎么也逃不开萧琰灼灼的眼睛。她声音忽然有些怯怯的:“你看我做什么?”
“我在看,你适不适合湖蓝色的衣裙……”萧琰的目光一瞬不错地看着她的桃花眼,脑中却莫名其妙浮现起了之前做的春梦。
她的一袭湖蓝色纱裙,甚美,撩起裙摆后,尽是一片好风光。
越想,胸口的那股燥热愈发厉害。
若雪削葱般的手指抬起要撩自己的碎发,见萧琰目光沉溺,脸颊微红,用微凉的手指轻轻触碰着他的额头:“你也生病了吗?”
萧琰浑身烫得很,却听他憋下嘴角,闷哼道:“不太舒服。”
若雪的手指顺势捏着萧琰的右手手腕,细细听脉,随即笑道:“没有大事。”——只是心跳得极快。
帐篷外再也没有声响。
若雪横了眼波,低声道:“现在可以放开手了吧?”
萧琰骤然松开双手,将怀里的娇软小人儿缓缓松开,后退两步,摇着白羽扇悠然地看着若雪。
他眉目一凝,轻问道:“那个刺客是你什么人吗?你非要冒这个险,要救他!”
若雪想起在怡园门口初遇这个陌生男子的时候,他只是徒劳地在那里等着自己永远都没有办法回来的妹妹。
她心口一酸:“能救一个,是一个吧!”她有种强烈的直觉,如果不救这个男子,会酿成大祸。
萧琰的眉目冷峻好看,定定地看进桃花眸的深处,叹息了一声:“你可知,为何这些人在搜刺客?这刺客又是什么来历?”
这个黑面大汉,是宁王的人,若雪知道。她没有出声。
萧琰俯下身,如同在逗一只白猫儿,嘴角含着笑意:“今儿牢里出了一件大事,你恐怕不知道,徐千户死了。”
若雪瞪大了双眼,又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屏风之后,声音闷闷的:“是他做的?”
萧琰淡淡地点了个头,“没错。如今,宁王怕是想杀他灭口,衡山公主那边的人也想搜到他当做证据。两边的人都在找他……”
现在救的这个青年,恐怕是烫手山芋。
若雪眉梢一挑,笑眯眯地看着萧琰:“庆王殿下,您今儿必须得救他。不想救,也得救!高公公今儿可是亲眼看到您帮我遮掩,咱们此刻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声音甜甜的。
哦?这丫头在威胁他?
萧琰含笑睥睨着若雪的眼睫,轻摇着羽扇,听到“一条船的蚂蚱”时,内心欢喜得紧。“好,我帮你。”
若雪心头一稳,有了萧琰的这个保证,那春琴哥哥的命算是保住了。
她眉眼弯弯道:“既然庆王殿下帮了我这个忙,您的腿疾我也一定治好!”
萧琰怔愣了片刻。
她连忙乖巧地搬来一个绣凳,萧琰端然落座后,捞起宽大的裤腿,露出匀称的小腿,膝盖骨有些变形,这是他的老毛病。
若雪轻巧又迅速地往他的右腿上施针,很快又将长短不一的银针扎满了他的一条腿。
忽而,睡榻上的青年睫毛微动,声音虚弱:“水……水……”
若雪端来一盏清茶,正要给那青年喂下清茶时,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却骤热夺下她的茶盏,萧琰冷哼一声:“我来喂他。”
说罢,萧琰缓缓坐在睡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