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清领着一大帮仆妇丫鬟,气势汹汹地往殊宴楼赶去。
还未到殊宴楼,经过积英巷时,不知从哪儿冒出一堆黑衣人,堵在巷口。
管家嬷嬷一马当先,扯开嗓子怒吼:“哪里来的小杂碎,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车架,就敢堵?”
那群黑衣人蒙着面纱,也不作声,亮出长长的朴刀,怒喝道:“想保命的话,赶紧滚……”
县主的护卫一共有二十余人,一拥而上。
黑衣人也不与护卫们纠缠,个个都是身怀武功的高手,绕过护卫们的扭打,一柄朴刀划开沈清清的车帘。
沈清清双目圆睁,眸底闪过惊慌,尖叫道:“你们都是谁?我把银钱都给你们,别害我!”
领头的黑衣人拎着沈清清的衣领,将她往马车底使劲儿一拽,“给我滚下来……”
三四个黑衣人立时将沈清清团团围住,沈清清身上所有嚣张的气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声音哽咽道:“壮士饶命!”
“给我打!”
领头的黑衣人轻吼一声,另两个黑衣人动作迅速地拿起木棍儿,往沈清清的小腿一甩。
“咔嚓”的骨头断裂声响起。
沈清清立时歪倒在地,双手捧着小腿不住地呼痛,眼泪直往外流。
“打折了没?”领头的轻哼一声。
“应该已经折了……”另一个黑衣人睥睨着沈清清,肯定道。
那群黑衣人也不恋战,直直拎着朴刀,飞身离开。
沈清清冲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气得龇牙咧嘴:“你们这些废物,给我追去啊!”
护卫纷纷追上去,可惜技不如人,哪里追得上那群轻功过人的黑衣人?
几个健壮的嬷嬷迅速扶起沈清清,轻轻将她抬入马车,看着面色难看的沈清清,迟疑道:“县主,我已派了个小厮去请太医,咱们先回府吧?”
沈清清气闷地冷哼一声,小腿的疼痛钻心一般,一阵阵袭来。
“派人去殊宴楼告个信儿,别让宁王妃久等……”沈清清凝眉吩咐道。
回程的马车上,管家嬷嬷一脸凝重,不敢正眼看沈清清:“县主,宁王妃压根就没有在殊宴楼订下包厢……”
“来传话的丫鬟呢?”沈清清一个低眉,便已想通其中的关窍,原来是裴舒设了个局,引她出门。
她什么时候,得罪裴舒了?
“传话的丫鬟是春夕,可……我刚刚问了她,她信誓旦旦说那会儿,她人在大夫人房里,大夫人房里的一众丫鬟都是见证……”
嬷嬷面色凝重,“县主,我看此事颇有蹊跷……”
沈清清白了她一眼,“那传话的不是春夕,又是谁?你们这些老妈子,怎么当得差?任是什么猫儿狗儿,都能混到我跟前来传话?”
嬷嬷重重地低下头,不再敢说话。
沈清清痛得直捂住小腿,怒气冲冲道:“给我查,看看裴舒那贱人,好端端的,给我下什么套儿!”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沈府,太医早已在一旁静候。
太医先是给沈清清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和急救,满脸难色道:“县主,您的腿……两块骨头完全断裂,就算以后肉都长好了,可能也不利于行……”
沈清清大惊失色,紧皱着眉头,急急问道:“什么意思?我以后就成了跛脚?”
太医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个恐怕,不太好办……”
沈清清立时抽泣起来,泪水盈满眼眶:“必须得给我治好!不行,我才不要当跛子!”
须臾,急急赶来的沈夫人听到两人的对话,心头一凛,连忙问道:“就没有其他什么办法了吗?”
跛脚的贵女,就算深受皇恩,也难觅得好夫婿。
太医无奈地摇摇头,“就算华佗再世,也难办!”
沈清清一听,更是呜呜咽咽地哭泣起来,一面哭一面骂道:“裴舒真是不得好死!”
沈夫人面露讶色,送走太医后,忙道:“今儿这一出,是什么情况?”
出去打听消息的管家嬷嬷,此时面色凝重地跨进门槛,恭敬地低头汇报道:“县主,我打听好了!护卫们说,那群黑衣人消失在乌衣巷口,转眼人就不见了……”
乌衣巷,是各个王府所在之地。
沈清清的手攥紧了拳头,骂道:“果真是那个裴舒!”
嬷嬷又道:“今日,裴府也立刻去京兆府销了官司,温裴两府眼见着重归于好。还有消息传来,说圣上金口玉言,给温府三女和庆王殿下赐婚!”
沈清清如晴天霹雳一般,睁大双眼:“什么?温若雪要嫁给庆王了,还是正妃?”
沈夫人觑着沈清清的神色,又听嬷嬷说了来龙去脉,柔声点头道:“清清,此后,你可千万别跟温府那丫头作对了!”
沈清清向来被捧在手心,哪里被如此冷言冷待过,她的目光满是不可置信:“母亲,您说的什么话?”
“温若雪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她也算得上是圣上的儿媳。就算你父亲曾救过圣上,到底是隔了一层。裴舒就聪明得多,昨儿还跟温府扯出一桩官司,今儿就和和美美地跟温若雪做妯娌!”
“她要不是替温若雪出气,用得着费这么大功夫,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