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问问对面的老李,她们两人来这里干什么?”
长久不开腔的萧琰一说话,就是吩咐魏朝去作包打听。魏朝无奈地走出大门。
萧琰遥遥地指着跟在顾府马车后头、骑着白马的华衣公子道:“他是谁?”
叶七熟知京城达官贵人的各类秘辛,顺着萧琰的手指,看到那位气度潇洒的公子,低声道:“应该是忠平伯府的嫡五子,顾明远,听说跟顾六姑娘感情最好。”
“嗯。”萧琰声音冷淡。
“顾六姑娘,是温三姑娘的闺中密友。看这情形,想必不是六姑娘撮合五公子和温三姑娘,应该是有别的什么事情。”叶七嘴快道,声音却越说越没底气。
萧琰盯着他的目光越发清寒,如一把锐利的尖刀。
今晨一大早,萧琰收到若雪的一封信。
“今借晨钟夜鼓之间,聊表谢忱,庶微薄之言,可以尽敬。然,庆王殿下为何谢我?余诚惶诚恐。得您之赠予,受之有愧。唯臣女现下财资稀薄,此金即视为借于尔,一载之后,本息并偿,奉还于尔。深受关照,自感念此恩,不敢忘怀。臣女温氏敬上。”
满篇虽然都是“感恩”之语,萧琰却从字里行间看到了:嫌弃。
通篇都是“这些钱我目前很需要,就当做是你借的,一年以后一定连本带息还给你?”
她在与他进行割席,并且非常小心地在他们之间划出了一条巨大的鸿沟。
凭什么?这个女人凭什么?
萧琰重重地拍打着茶铺边的木栏杆,叶七吓得一动也不动。
“对了,去温若雪从前住的庄子查探过了吗?”
“探子还在查,说是有些异状。”
“哦?”萧琰面色恢复沉静,饶有兴致地盯着叶七。
“温若雪很可能不是温太傅的亲生女儿。十六年前,周姨娘带着一个十个月大的小女婴到庄子里长住,直到一年多前才回到京都。”
萧琰用指尖扣了扣厚重的桌面,“继续说。”
“可是同一时间,温府在京城里的说法是,府里的周姨娘去庄子里养胎了。这段时间,周姨娘一直没去过京都,温太傅也只回过庄子三四回。”
小孩子之间差个十个月,就能看出非常明显的差别,而姑娘长大成人了,相差十个月便看不出什么。
所以,周姨娘带着温若雪,这么晚才回京都。
“继续查。”
萧琰薄唇轻吐,温若雪好似一团迷雾,将他锁在迷雾笼罩的城郭中,让他找不到出路。
一个小小的温若雪,身上怎么这么多谜?
这时,魏朝气喘吁吁地上得茶楼,猛灌了一口茶,才道:“老李说,那位顾姑娘想要盘下他家门面,要价只一千五百两,说是要开药膏铺子。”
“只是顾姑娘?”萧琰挑了挑眉。
“嘿,我还特意问了老李,说是只是顾姑娘的主意。另一位姑娘和公子都是作陪和参谋。”
“哦?是吗?”萧琰嘴角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你给老李说一声,若是她们下次再来,那便盘给她。”
萧琰快步走出茶铺雅间,加了一句:“即便要价一千两,也租给她。”
魏朝气结,扯高音调喊道:“那这些差价怎么说呢?不能让老李头吃亏吧,人家都靠这笔银钱过活呢。”
萧琰顿住脚步,回头指了指魏朝:“至于差价,你来补。”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哎!萧慎之!你真是被美人迷晕头了?赔本的买卖都上赶着去做!”魏朝气得原地跳脚,丝毫不顾风度地指天大骂。
魏朝一般气急了,才骂萧琰的字。他一口气骂得舒心,转头一看萧琰已走出马行街的地界。
魏朝虚靠栏杆,眺望着萧琰挺得笔直的背影,心里怅惘:萧琰啊萧琰,江山美人,你都想要吗?
若雪跟明絮连看了四五家铺面,都不算合适,又约了第二日时辰就匆匆互相道别。
回到西门小院,白月一一摆好晚食,若雪累得一口气连吃三碗大米饭。
若雪估摸着,这一日少说也走了得有一万步了。她这具身体,从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体质太差,这样是熬不住长时间的手术的。
不行,还得增加一项每日的八段锦练习。
“白月,明儿提早半时辰叫我起床。”每天多半时辰的练习,一点点把体质增强。
白月诧异,太阳怎么从西边出来了?
若雪饭后又装扮着阿桃的模样,散着步去后厢房给林季三人换药,几人病情明显好了不少。
“姑娘,你这一天天的都不得闲。”白月嘟囔道。
“反正也没耽误我成天乐呵,不是嘛?”若雪嘻嘻哈哈地逗白月,她又雷打不动地回到书房静坐,沉入系统跟随罗教授学习针法。
第二日,若雪还没被白月叫醒,就感觉脸上痒痒的,和煦的春风吹过一般。
若雪睁眼一看,周姨娘红肿着眼眶,泪珠儿挂在脸颊上,好不伤心,一双手轻轻摸着若雪微红的左脸。
“雪娘,你的脸怎么红了大半?”
若雪心道:这已经消肿了不少,都惹得周姨娘哭成个泪人,还好她还没看见头一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