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深深吸了口气,咽下心中的苦涩。
皇后进淑妃营帐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散了,帐内只剩下宫婢和韩若宣。
见皇后进来,韩淑妃对韩若宣道,“若宣,你先出去,本宫和姑母有话要说。”
见韩淑妃自称本宫,皇后脸色微变,当着韩若宣的面仍旧关心淑妃道:“若琳可还好?方才听说你出事了,可吓了本宫一跳。那马可是畜牲,不通人性,万一伤着若琳,陛下还不得心疼死。”
韩若宣行了个礼,“那若宣就不耽误姑母和姐姐叙旧了。”说罢,犹自走了出去。
淑妃穿着中衣靠在床头,下半身盖着被褥,额头戴着碧玉的珠冠,脸色略微有些苍白。闻声,嘴角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让姑母担心了,若琳倒没什么。”又感叹说,“多亏了太子哥哥,若琳这才能毫发无损,姑母教出来的孩子真真是极念旧情的。”
皇后缴着手中的帕子,定了定神:“太子殿下这是本能反应,若琳,虽说是本宫把你弄进宫的,但是在这宫里,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你也要有分寸。”
韩若琳毫不示弱地回击,“本宫就是知道哪些话不该说,太子哥哥现在才毫发无损,姑母继续待在这儿,本宫不敢保证晚上皇上过来时会说些什么。毕竟,当年我为何会进宫姑母比谁都清楚。”
“你!”皇后气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来人,送客!”
说罢,皇后也不久留,带着一众人走出了营帐。
淑妃真是越发不成体统了!韩淑妃是皇后的侄女,从小就心仪于太子。可是一次家宴,偏偏皇上看上了淑妃。
当年,皇上见了韩若琳一面,回去便魂不守舍,皇上去景仁宫小坐时,话里话外的暗示皇后。二十几年夫妻情分,皇后岂能不懂皇上的意思。于是,为了讨好皇上,她将韩若琳召进宫,骗她喝下了情丝绕,终是让皇帝得了手。恰逢李贵妃生了小皇子,四皇子的隐疾也隐隐有治愈之势,还有离王,攀上了丞相的千金,在战场上又屡立奇功,韩家兄长在朝堂上被弹劾,前朝后宫都岌岌可危,眼看韩家势弱,她这才想着将原来作太子妃培养的韩若琳接进宫。
她在韩若琳的酒水里下了药,将她送到皇上的寝榻之中。
淑妃得知真相后,便将皇后连同皇上一起恨上了。皇后本以为后宫里多了帮手,谁知韩若琳处处与她作对,更毫不帮衬前朝的兄长。
皇甫墨枫又被皇上叫去训了一顿,皇后更是后怕。怕有心人旧事重提,又提起太子和若琳的那一段旧情。
“淑妃惊了马,跟你有什么关系,现在淑妃可是你父皇的妃子,你去舍命相救,像话吗。”皇后脸色极为难看,“淑妃日日给皇上摆脸色看,皇上早已怀疑淑妃心里另有他人,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皇上的妃子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你在做事前,可有考虑过?”
当时情况紧急,更何况皇甫墨枫恍惚间当成了韩若琳进宫前二人一起纵马飞驰的快活时光,他一心想一定不能让若琳出事。
皇甫墨枫先是认错,然后解释说:“当时见淑妃情况危急,儿臣没多想,只想着救人了。她当时离儿臣很近,儿臣救她也是应该的。”
皇后却有些不太相信这话,她抬眸瞄了眼皇甫墨枫,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你是皇子,她是妃子,为何出事的时候偏偏离你最近?”
皇甫墨枫细细想道:“确实有点奇怪,母后的意思是此次惊马不是意外?”
皇后点了点头。知道皇甫墨枫和韩若琳旧情的人不多,这一出闹出来,皇上只怕会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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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只听河水哗哗,风吹着四面树木枝叶漱然有声,伫立良久,景瑶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只见月色如水,苇叶摇曳。
景瑶想着白日的事,有些不安。朝着远离营寨的方向走,走了几步,隐隐约约听到一阵女子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