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爷谬赞了,您不怪罪民女这雕虫小技污了耳朵,已经是我的福分了。”
萧依依浅浅笑着。
赵平安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看着她,让萧依依有些难堪。
他一点都不掩饰心中的热情,眼神热烈的像火一样,能把人烤化了。
好尴尬!
萧依依想要告辞。
“再来一首吧。”
田老爷笑咪咪的要求。
“抱歉,今日身体有些不适,恐怕再吹奏不出来更好的了。”
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忍受田老爷居高临下的审视目光,可结果却是根本忍受不了。
你可以轻贱我的身份,但是你不能轻贱我的才华!
又不是没钱吃饭,何必委屈自己呢。
姐就是不伺候了!
她起身就要告辞。
赵平安急了,他担心的问,“你哪儿不舒服?”
“哪哪儿都不舒服!”
萧依依生气的下了马车,回到自己车上。
没过多久,赵平安拿着匹布过来了。
“给你做新衣服穿!”
他说话没啥底气,偷偷瞧着萧依依的脸色。
“够了,把布拿走。”
她生气的咆哮,“谁想要谁拿去,以后再别给我揽瓷器活儿,当我是什么人了?青楼里的妓子接客,还要瞅瞅合不合自己心意呢。”
赵平安知道自己冒失了,着急的进到车里,道歉说,“我就是见不到你,心里难受,想要你陪在我身边,并没有拿你去讨好田老爷的意思。”
“少拿这话哄我,你还守着孝呢,忌声乐宴筵,别让我啐你。”
萧依依踢了他一脚,让他滚下车。
赵平安好没面子,三九在一旁傻乐,活该,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就喜欢看黑心东家,被老板娘教训的抬不起头!
赵平安灰溜溜的出了马车,瞧见三九幸灾乐祸的表情,在心里盘说,不行,我才是一家之主啊,怎么能让她给拿捏住?
就算我做错了,那我还不是太喜欢你了才会想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的。
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把我赶出来算什么?
他脸色一沉,不服气的再次冲进车里,结果还没站稳,就被一脚踹下来,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尾椎似乎有点开裂……
好狠!
“你想谋杀亲夫啊!”
赵平安疼得半天站不起来。
萧依依从车里探出头,发现他没事儿,哼了一声把车帘打下来说,“不是没死吗?最多算失手误伤!”
“你……”
赵平安捂着屁股站起来,一跺脚恨道,“别以为我没了你就不行,从今天起,你有事儿,也别来烦我!”
他赌气拍拍屁股去到田老爷车上。
田老爷问了一下他为什么会从车上摔下来。
赵平安严肃的回答,“我怀疑咱们被人盯上了,我刚才是故意摔的,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些人最迟今晚可能会攻击我们。”
这话半真半假。
赵平安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盯上他们车队,只是这种事情早晚都要防着,唬一唬田老爷,他能增加一些话语权。
果然,田老爷对这种事情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便让赵平安来指挥。
赵平安也没矫情,他虽然没有指挥过兵马,可兵书并没少读,排兵布阵那是天生自带的禀赋。
三十多个庄汉被分成两班,每班十来个人,专门跟车,两个时辰一轮换。
单独挑出两个机灵的,被派出去探路,有危险就吹哨子。
那种木哨是用木材的边角料做的,大约有十来个,原打算卖给孩子们玩儿,没想到自己先用上了。
车队行进,队伍的间隔会很大,靠吼根本听不清楚说什么,用哨子联系就方便多了。
田老爷看到赵平安指挥的行云流水,忍不住惊叹,“汝从过军呼!”
“未从过军!”
赵平安一脸淡定,慵懒道,“从幽州一路逃难过来,不多长几个心眼儿,就是人家嘴里的肉,不想被人吃掉,就得机灵一点儿,被北戎人在屁股后面撵着,不想死就得多动点脑子。”
原来如此!
田老爷又是一番感叹,北戎人猪狗不如,君子动口不动手,恃强凌弱,算什么好汉!
赵平安无语的瞥了他一眼,没饭吃要饿死的时候,哪管这些。
想活命,那是人的本性,不是你说不要命,就可以不要命的。
他拿庄汉当士兵操演,好好发泄了一通邪火。
田老爷一路走来,从刚开始的高高在上,转眼间,就跟赵平安平辈论交情了。
“啊,赵兄,为何咱们越走人迹越稀少啊?”
“人少才不会被围攻啊!”
“啊,赵兄,为何这路越来越难走啊?”
“山路才能避免骑兵追击啊!”
赵平安满脸真诚。
田老爷却是心惊胆颤,你敢确定你不是想把我骗到没有人烟的地方杀人灭口?
好在,走过一段难走的山路之后,道路又开始变得宽阔起来。
可是赵平安却把马车赶到一个山坡上,然后吹响了警戒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