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赵平安平淡的回答。
萧兰香抓狂的扑过来,“我不信,他可是读过书的人,睡棺材里都不怕,命硬着呢,怎么会死?”
“我说死了就是死了,你以后再别提他。”
赵平安不想跟她纠缠,吆喝了一声,“三九拉住她,别耽搁了我们的行程,真以为那些权贵没办法过河吗?等他们追上来才乱呢,咱们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三九应了一声,把萧兰香抱的死死的,“萧姑娘,你别闹了,王羡那小子心眼儿大着,您也把心收一收,不然该吃亏了。”
“呸!”
萧兰香啐他道,“吃亏我也认了,他是卓卓君子,我能认识他,已经是三生有幸了,要你吃咸萝卜操淡心!”
三九心里很难受,好吧,我再怎么烂泥扶不上墙,也好歹是个爷们,你心心念念的王公子,在宫里擦胭脂抹粉扮美人呢,他能跟我比?
他撒开手,你爱咋咋地!
三九赶着骡车追赵平安去,不伺候这位假大小姐了。
萧兰香闹了一通,最后发现只剩下萧佑铭赶的车了,哭着鼻子叫了声“叔”。
“唉,上车吧,别跟赵东家使性子,男人脾气上来的时候,谁都不会惯着。”
萧佑铭苦着脸,抽了骡子一鞭,追上三九赶的那辆车。
焦娘叹气道,“王家那孩子命真苦,好容易出了狼窝又入虎口,什么命道啊!得亏没想把他招过来,不然兰香要被人说嘴了。”
萧兰香猛的怔了一下,也是哦,要是自己招了王羡做夫婿,这才几天就嗝屁了,自己岂不是要落个克夫的名声?
万幸万幸啊!
自己还是对王羡死心的好。
萧依依知道赵平安在撒谎,他说王羡死了的时候,眼里没有一丝哀伤,更像是丢掉了一个麻烦似的。
她相信赵平安不是个无情的人,王羡要是真没了,他至少也要打付棺材,现在压根就没提这事儿。
王羡究竟怎么了?
为什么没回来?
她想问,但是刚刚被赵平安凶过,现在不好先找他说话。
忍着吧,总得赵平安先低头才好问。
现在……
切!才不要理他!
……
王羡此时被安排在一辆宽大的马车里。
他身边还有六个太监服侍,每个太监的胳膊都比他粗,嗓门也比他大,眼神也比他犀利。
只要他有一丁点想要逃走的想法,立刻会被这些五大三粗的假爷们,委屈吧啦的瞅着。
一直瞅到你自己把那个想跑的念头给抹杀掉。
皇上每天晚上都会召王羡去侍寝,其实就是让他睡在龙床旁边替自己挡刀子。
王羡羞愧难当,但还是要服从,否则那六个太监齐刷刷的瞅他,真受不了这个。
好在睡觉的时候,皇上不挑剔他。
哪怕他打呼噜,也嫌吵。
这真让王羡有些受宠若惊。
其实,皇上并不是不嫌弃他,只是没办法了。
过了河之后,皇上才发现外面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好。
皇权也不像自己想像的那么稳固。
皇上现在最怕的,其实是自己的枕边人。
尤其是那些有皇子的嫔妃。
总觉得她们每一个人都想要谋杀自己。
皇上之所以会对王羡这么宽待,说白了还是因为他软弱。
王羡太软弱了,软弱的不管是谁都能踩他一脚。
被人踩了,他还会笑着跟人说,“踩得好!”
这样的人敢杀人?
呵呵,杀鸡他都没那个勇气。
换个读书人让他穿女装试试?
当着你的面前不一头撞死不算完。
皇上觉得王羡很像自己,那个暗藏在内心深处,最真实的自己。
他知道自己很软弱,因此就喜欢把所有对自己有威胁的人都清除掉。
老镇北侯是其中最难对付的一个,他到现在心里都很愧疚。
不过,也就是愧疚而已,假如再回到从前,他还是会这么做,因为他怕镇北侯谋反。
很奇怪的想法,怕镇北侯谋反,却不怕北戎人攻破京城?
是的,皇上不怕北戎人,因为他知道北戎人早晚会离开,而镇北侯不会。
那是他心中难以磨灭的梦魇。
皇上闷了,又召王羡去下棋。
王羡很紧张,那怕他跟皇上已经见过多次了,见到皇上的时候,小腿肚子还是会转筋。
“坐吧!”
“草民不敢!”
“坐!”
皇上一声厉喝!
王羡马上老老实实的坐下来。
“你先走!”
“草,草……”
“走!”
不等皇上的龙目瞪过来,王羡赶紧拿起一颗棋子放到棋盘上。
“说说你是怎么认识赵平安的!”
皇上也放下一颗棋子,并没有凌厉的攻势,只有平淡的布着局。
王羡哆嗦着回答,“那天,我躺在棺材里……”
“吧嗒!”
皇上手中的一颗棋子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