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城,那座还是繁华无比的城市。
一辆黑色朴素的马车缓缓地穿梭在人群之间,辘轳的马车声如雨滴般打落在街道的石板之上,在这熙熙攘攘的街道却没有惊起任何人抬头的关注。
雒阳这座城,是大汉王朝的权利中心。
朝中的大官的车架,征战沙场的将军的战马,金碧辉煌的皇室车辇,外邦来朝的各式各样的车架,梁琅满目,在这雒阳城内的百姓眼中早已不足为奇。
更多的不是惊喜,而是木然,冷眼。
面前这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放在这样一个权利中心之地,根本激不起任何波澜。
马车之上正是刚刚离开的蔡邕妇女二人,此时的蔡邕正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面前的蔡琰。
虽然蔡琰脸上罩着面纱,但是作为父亲,蔡邕可谓无比了解自家女儿。
明显蔡琰对李儒是有些兴趣,蔡邕内心不禁有些吃味起来。
见蔡邕一直盯着自己,似乎看穿了自己心中的小秘密似的,蔡琰一阵惊慌起来。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忐忑,蔡琰转头看向车窗外的街道,缓缓地道:“父亲,女儿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常伴父亲身旁,对这天下大势不说能够处处据悉,但也是有些了解。”
顿了顿,蔡琰突然望向蔡邕,正色道:“父亲此番应朝廷征召回雒阳为官,恐怕是这董卓的主意。”
蔡邕听闻于此,他没有想到自家女儿倒是看得透彻,能够看出来此番回朝的一些事情来,不禁暗自点了点头。
“之所以如此分析,女儿也是有依据的。董卓率领并州军趁着朝廷内乱,诛杀十常侍,一举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但是他毕竟师出无名,现在天下有识之士颇具微辞,此时正是要得到一位受天下士族所拥戴的大儒支持,而父亲正好符合这个条件,因此为了稳固朝政,董卓一方面大肆屠戮异己,另一方面便是要让朝中举足轻重的大员支持自己,如此才能够更快的稳定局面。”
蔡邕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自家女儿,随即考问道:“按照你所说,即便董卓要让我入朝为官,支持与他,依照为父的性格,又怎会轻易支持他。”
蔡琰笑了笑,道:“父亲为人忠贞不二,乃是大汉铁骨铮铮的忠臣,但是父亲之所以入朝,乃是不想大汉江山毁在了这等奸佞之人手中,如此父亲恐寝食难安。”
蔡邕忍不住双手紧握蔡琰娇嫩的柔荑,一脸激动的看着蔡琰,大笑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琰儿甚知我心也。”
随后,放开蔡琰的双手,蔡邕不禁无奈的道:“琰儿说的很对,但还有一点你没有说出来。原本一切我都已然放心,大汉江山衰颓,朝廷奸佞妖孽当道,我们这些老臣心有余而力不足,其实早已经有些心如死灰,只想躬耕于南山之下,与天地悠悠相伴,奈何这董贼居然以琰儿你相要挟,我不得不从。”
听到这,蔡琰脸色微微沉重起来,语气阴沉的道:“这董贼为何如此卑鄙,真乃小人也。”
看着一脸忿忿不平的蔡琰,蔡邕倒是神色很是自然,笑着揉了揉蔡琰那头乌黑的秀发,道:“时也命也,这董贼却也提醒了我,这朝中也要有人与这董贼周旋,为天下有识之人争取机会。”
“你还没有说说这李儒你怎么看?如何能称之乱世之奸雄?”
蔡琰略作思索之后,眼神一凝,俏齿微微张开,一道黄莺般清脆的声音传出,道:“父亲,这李儒虽然年轻,却行事作风颇为老成。在担任上党郡太守之时,短短数月便平定了世家之乱,面对世家的孤立,亲近百姓,大力发展农业,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使得整个上党郡政通人和,世家反而处处受到排挤,由此可见这李儒就是一个有手段,有谋略的雄才。如今更是成为了凉州刺史,封疆大吏的他便如鱼入大海,从此再无束缚。如果把董卓比作狮子,那这李儒必然是一头躲在身后的狼,时刻在紧盯着猎物。”
“而且据我了解,这李儒是真的对百姓好,是真心实意的为百姓着想的人。”
“此等人物,在盛世必然是英雄,在乱世那定然就是奸雄。”
蔡邕点了点,没有说话,只是眼中一抹奇异的光芒一闪而过。
雒阳城北门,城门。
一群士兵将李儒几人团团围了起来,为首一人是身着鲜明盔甲的中年男子,腰间挂着一把宝剑,整个人趾高气昂的。
此人正是李傕,现在董卓掌了大权,他们这些麾下的将士也是水涨船高,四处招惹是非,弄得整个雒阳城鸡飞狗跳,百姓们敢怒而不敢言。
李儒看着面前之人,心中暗暗好笑,他倒是没有想到又是这李傕。
而李傕低头看了一眼面前之人,正是那杀千刀的李儒。
刚刚还高高在上的样子,瞬间没有了气势,脸上变得铁青。
“李将军,就是这人打的兄弟们,还请将军为兄弟们作主。”
一旁被打的士兵们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