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郡湾,景川市中心最贵的小区。
位于楼王的顶楼大平层,一人端坐在沙发上,乌黑的长发及腰,身穿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露出的皮肤如羊脂玉般,细腻光滑透白。
女生弯着腰,胳膊支在膝盖上,两手托着俊俏的小脸,一双水眸紧紧盯着离自己只有半步之遥的茶几上,眉宇深陷的肌肤是化不开的愁,端端摆放着的红色小本本醒目又刺眼。
自己这就结婚了!
还是和一个只见过四次的男人结婚了!
一次是在医院;一次是在会所;一次是在谈判桌;还有一次就是民政局。
时间不长不短,刚好在一周里完成。
女生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有些狗血,摇了摇头,一把拿过结婚证塞进包包里,在心底安慰着自己。
各取所需,保持清醒,互利共赢。
起身拖着一旁的行李箱,打算找个房间收拾一下,门铃响了。
折身走到门口,养成习惯的她准备透过猫眼看看是谁再开门,忽地一想,管他来的是谁,自己也不认识,果断将门打开。
门口的女人恭敬道:“太太好,我叫孙桂香,平时负责给先生做早晚餐。”
女生眼里闪过的惊诧暴露了她的不适应,急忙说道:“你叫我涂婳就行。”
孙桂香拎着新鲜的食材往里走,边走边低声细语的回道:“那怎么行。太太,你刚搬进来,我先带你熟悉环境再给你准备晚餐。”
涂婳应了声后跟着她在各个房间看了一圈,上午和男人领证后,回去出租屋收拾了下东西,就被司机接到了这里。
听着她说,心里对和自己结婚的男人又多了几分刻板印象。
比如:讲究。
“太太,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准备晚餐。平时做好晚饭我就下班,不过近些日子先生出差,他让我问问,需要我留下来陪你吗?”
涂婳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用不用,孙姨你忙你的就行。”
等人去了厨房,涂婳才环视了一圈自己所住的房间,宽敞明亮,干干净净,整面的落地窗透着外面的青山绿水,宛如一幅巨大的油画。
涂婳走到窗前眺望着远处,伸了个懒腰,才慢吞吞的将自己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来归置好。
吃过晚饭,见时间还早,涂婳背着包包出了门。
打车直接到市中心医院八号楼门口,一边下车,一边输着支付密码,支付成功后,屏幕对着司机挥了挥才关上车门向大门里走去。
涂婳不知道这家医院是故意这样安排,还是纯属巧合,八号楼一共八层楼,顶上两层是新生儿科,六七楼是中医研究所,二三四却是肿瘤科。
一边的两辆电梯只到七八层,中间不停,等电梯的人自然成了两队,背对而站,整个电梯间就充斥着两种矛盾的情绪。
迎接新生的美好,等待死亡的颓废。
起点和终点都在一个地方被决定。
涂婳轻轻的吸了口气,走进电梯,伸出食指摁了下数字2。
除了护士站忙碌的身影,整个过道鸦雀无声,不是安静,而是沉闷、凝重和窒息的感觉。
在医院待了近半个月的涂婳也还是不习惯这样氛围,步伐不由地快了许多。
走到尽头的单人病房,涂婳推门进去,看着床上憔悴的人,眉心都快拧到一起了,放下包包立马坐到床边,急切的问:“阿妈,是不是哪里不疼?”
听到声音,床上的人表情变得温和近人许多,“没有疼,就是在这医院住久了,有点想回家了。”
涂婳心疼道:“等出院我们就回家。”
话所这么说,但具体什么时候能出院,涂婳也不清楚。
若不是同意和方略结婚,现在还在排队做一些列检查等待确诊。
在全国最好的医院前,她才认识到现实的残酷。当初挂号都是她托了一个又一个在景大的同学帮忙。
好在和方略上午领了证后,一切都变得顺畅了许多。
一下午就把所有的检查都做了,等着两天后的结果和治疗方案。
也就在这种时刻,涂婳不觉得这莫名其妙的婚姻是互利的合作关系,而是她欠下的债。
等着病床上的人熟睡才离开。
回到那个陌生的家,涂婳简单的梳洗了一下走进给自己安排的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不睡了,坐起来靠着枕头。
一方面,是因为环境的缘故。
另一方面,是担心医院那边出来的结果比预想的更差。
她的阿妈,不能出事,那是她唯一的亲人。
乱七八糟的事堆在脑子里好像什么都有头绪,又好像是一片空白。
双手抱着头,狠狠的抓了几下,头发凌乱得像只炸了毛的小猫咪。
电话铃声突然想了起来,涂婳心猛地一紧,犹如惊弓之鸟,这几天没在医院的时候,她就怕手机响。
拿出枕头下的手机,看着上面的名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腾起另一种紧张的情绪。
将手机放到耳边,客气的叫道:“方总。”
电话里的嗓音低沉,语调不带一丝起伏,纠正道:“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