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琛倒真是没骗沐清辞。
客户姓厉,是一名归国华侨,是个在金融圈颇有声望的长者。
“你就是顾战野很看重的小丫头?”
厉老一看到沐清辞进来,先是挑眉,旋即就笑了。
“每次和老顾见面,他开口闭口都是我家阿辞如何如何,哎哟,我这耳朵都磨出茧子了。”
听到这话,沐清辞有点诧异。
“你认识爷爷?”
看到沐清辞惊诧的样子,厉老笑道:“哟,看来顾战野这老东西,从没说过我好话?”
沐清辞有点不好意思。
“我不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而且我也不好打听他老人家的事。”
厉老摆了摆手说道:“理解,我都理解,这差着好几十岁呢,有代沟很正常。”
明明是来谈生意,可厉老似乎很悠闲。
他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儿,从他年轻时叱咤情场讲到现在吃斋念佛,跨度可谓是很大。
“顾家出了事儿。”
终于,厉老开口说道:“本想找顾玄琛聊聊,结果这小子……还挺傲气,行,与你聊也一样。”
他笑吟吟看着沐清辞。
“顾战野和他老伴儿是不是失踪了?”
沐清辞猛然坐直了身体。
她不敢说话,只用希冀的眼神看着厉老,试图从他眼中得出些什么信息。
“是,他们目前还算安全。”
听到这话,沐清辞先是一愣,旋即忍不住笑了。
擦拭着有点湿润的眼角,她的声音嘶哑柔软。
“我就知道他们不会有事的,爷爷是个老狐狸,怎么可能会被鲁七煌这种狗东西打败呢?”
“诶,你可不能小瞧这个鲁七煌,我大概了解过,这是个狠角色!”
厉老感慨道:“顾战野在豪门叱咤多年,哪里吃过亏呢?这次在顾锦铭与鲁七煌这里栽了个大跟头,他这心里,难受呐!”
“你知道顾老头子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就是重感情,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才给了顾锦铭可乘之机!”
是,这话确实没说错,从最开始知道顾锦铭身世时,沐清辞就极不赞同顾战野的做法。
后来一波接着一波的冲击,也证实了她的担忧。
“我这趟过来呢,不光给你报个平安,也是受顾老头子托付,助你一臂之力的。”
厉老递给沐清辞一个牛皮纸文件袋,说道:“这里有鲁七煌的资料,包括他的照片等等,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沐清辞极为感激,忙起身道谢。
“若是搁在二十年前,我必定亲自出手替你们摆平这个麻烦,但现在我老咯,这精力体力都跟不上。”
厉老笑着说道:“而且你们年轻人也需要接受磨练,所谓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对不对?”
作为一个成年人,沐清辞懂得适可而止。
这本就是顾家的私事,厉老亲自来湛城送资料已经是帮了大忙,她没道理要求人家替她扫清所有障碍。
别说厉老,就是她的娘家——容家,也没这个义务帮顾家收拾这个烂摊子。
也就是她一脚插在这烂泥里拔不出来,否则她早就撂挑子跑路了。
“对了,听说你在湛城大学读博士?哎哟,论起来,我可是你学长呢!”
厉老换了个话题,听得沐清辞一喜。
“真的吗?您也是化工学院出身?”
“那可不,化工学院是咱们湛城大学的王牌,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是咱们化工学院出来的。”
厉老对这个小师妹可是极为欣赏。
“前段时间我就听说湛城大学化工学院在搞募捐要翻新实验室,我老了,手里握那么多钱也没什么用处,倒不如捐给母校,让后辈们好好做研究,好好报效祖国。”
说起母校时,厉老眼中满是回忆。
他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沐清辞面前,说道:“这是我个人对母校的回馈,我这趟过来时间匆忙,等下次,专门回趟母校,好好回忆青春。”
沐清辞接过支票。
当看到那长长一串数字时,她不禁吃了一惊。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薪火相传的意义,不得不承认,厉老给她做了个好榜样。
“对了,我这趟来呢,还有个事情。”
厉老一挥手,只见一名仅为俊朗的混血男人从屏风后走出来。
“他是我外孙,你叫他威廉姆就好,医生,最擅长脑神经科!”
脑神经科?那顾玄琛的失忆……
似乎看穿沐清辞的想法,厉老点了点头。
“不一定能治好,但聊胜于无嘛,威廉姆也是师从国外脑神经科专家,不敢说有两把刷子,只能说医术凑合吧!”
能让厉老说凑合的医术,那必定极为精湛了。
沐清辞高兴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不是没想过让权威专家来给顾玄琛诊治,然而湛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万一医生嘴巴不牢靠说了不该说的话,只怕是后患无穷。
容家那边也在到处搜罗可信又医术好的脑神经科医生,可时间仓促,还没有合适人选。
现在厉老送来留学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