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沐清辞这个小贱货把我儿子打成这样的!”
远远的,沐大民和黄桂香就开始哭嚎。
他们像是有了靠山,指着沐天寿脸上的伤说道:“村长,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呐,我们这一房就天寿这么一个男丁,沐清辞就是想让我们断子绝孙!”
村长是个胡须花白的老者。
他皱眉盯着沐清辞好一会儿,似乎无法将面前这个一身贵气的女人与当年那个黑黑瘦瘦的小丫头联系到一起。
“二伯!”
沐清辞先一步开了口。
她笑着说道:“谢谢您当年给我主持公道,否则我年纪轻轻就是寡妇了。”
这话一说出来,村长顿时明了。
“是阿辞啊!”
村长捋着胡须说道:“多年没回家,怎么一回来就将你爹妈打成这样?”
顾玄琛将沐清辞护在身后。
“我是阿辞的丈夫,这趟回来除了探望爷爷之外,还有个重要的事情。”
他笑,说道:“阿辞始终心系故乡,也很感激家乡父老对她的照顾,现如今衣锦还乡,自然得报答。”
听到这话,村长眼前一亮。
“报答?她能怎么报答?”
一旁,沐大民跳脚大喊道:“村长,他们都是骗人的,这帮城里人一个比一个坏!”
顾玄琛不为所动,他一挥手,只见周仰星拎着个箱子过来。
他一言不发将箱子放在村民面前,打开,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摞又一摞的钱。
别说村民,就是村长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阿辞说,村里共计六十七户人家,这里面正好七十万,除去沐大民家之外,每户分一万,剩下的钱由村长保管,当作村委会活动资金。”
真金实银摆在面前,谁能不心动?
尤其是在这年收入不过几千块的偏远小村子里,谁愿意为了所谓的义气而放弃唾手可得的财富呢?
“大家如果没什么意见的话,现在就可以去旁边登记领钱。”
顾玄琛微笑说道:“晚上我们在村里摆酒席,当做我与阿辞的回门宴,还请诸位前来捧捧场。”
前一刻的剑拔弩张瞬间就变成了风和日丽。
村民们扔了手中的锄头铁锹,喜气洋洋领了钱,围着沐清辞嘘寒问暖。
“哎哟,五叔,孙女一回来,您这身体都好转不少!”
“阿辞一看就是个有出息的孩子,五叔有福了!”
……
冷眼看着村民们的笑脸,沐清辞没有说什么,只是扶着沐五鹿回了家。
所谓的家,其实是个破败的牛棚。
两间千疮百孔的草房,一间养牛,一间住人。
当顾玄琛意识到沐清辞的童年是在这简陋的牛棚里度过时,他心疼又愤怒。
不敢想象她吃过的苦,不敢去问她遭过的罪,她从来不提自己的过往,似乎一切都岁月静好。
她嚼下所有的苦,坚强得像是个刀枪不入的石头人。
似乎察觉到顾玄琛的心思,沐清辞冲他微微一笑。
“没关系的,一切都过去了。”
沐大民眼睁睁看着那一笔巨款被村民领走,而他却一分都捞不着。
短暂的愤怒之后,沐大民压下怒火,谄笑着迎向沐清辞。
“家里的房子那么多,还住在牛棚里做什么?爹,阿辞,我们回家住!”
沐五鹿却推开了沐大民伸过来的手。
“我住牛棚习惯了,好房子住着反而别扭。”
他神色很冷,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不就是想从丫头身上赚一笔吗?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你……你个老不死的!”
沐大民终于撕破了脸,他习惯性地就要对沐五鹿挥起拳头,顾玄琛却比他更快一步。
一记重拳砸在沐大民脸上,他口鼻当即就出了血。
“滚!”
想起沐清辞吃过的苦,想起沐大民夫妇对沐清辞的虐待,顾玄琛就恨不得将这黑心夫妇碎尸万段。
现在,他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愤怒,只想让沐老爷子平平静静离开。
牛棚里依然保持着沐清辞离开时的样子。
甚至她从前写作业的桌子还摆放在原来的位置,桌上放着她写了一半的作业本,纸页早已泛黄。
回到自己住了大半生的家,沐五鹿脸上露出笑容来。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走到床边,从柜子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寿衣。
“玄琛,你帮我把衣服换上!”
沐清辞眼眶的泪涌出来,她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在顾玄琛和容让等人的帮助下,沐五鹿穿上寿衣,安静躺在坚硬的床板上。
他每动一下,床板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一首哀歌。
“阿辞,咱们爷孙二人说会儿话吧!”
沐五鹿的声音很虚弱,他冲着沐清辞微笑,像从前那般慈祥。
其他人识趣离开,房间里只剩下泣不成声的沐清辞与奄奄一息的沐五鹿。
“你不是被父母抛弃在县医院的。”
沐五鹿喘着粗气,艰难说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