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试探,并没有什么新的结论。但秦淮能肯定,时玥所说的“免疫性缺陷”是真的,她没有在骗自己。
听起来好像很容易理解,类似体质很差,比普通人容易得病。
它就像基因一样,生来注定,按照目前的医学,还无法进行改变。
既然安妮和时玥没有隐瞒病情,那她们之间不可说的,到底是什么呢?
时玥在医院躺了两天,直到精神好了许多才出院。
趁着初春难得的太阳,时玥早上在临江别墅周围散起了步,最初是安妮一直跟着,到后来看护的任务交给了秦淮。
秦淮陪她散步两三天,就找到了规律。
时玥不会走的太远,步子一直是慢悠悠的,从自家别墅出发,大概两千米左右的地方停下,然后折返回去,总共4000多步,不超过一个小时。
今天时玥又是走了一千五百米左右,到了临江别墅群的外围停下。
“不走了么?”
“不走了。”时玥身上穿着加绒的粉色长袄,脖子系了条红色羊绒围巾,没戴冬帽,露出个小脑袋晒太阳,像是在充电一样,全身暖洋洋的,脸颊泛起两坨红晕。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从他们身边经过,接着突然停了下来。
穿着工整,手戴白色袖套的男人下车,打开了另一边的车门。
长腿迈出,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身上穿着正式的西服,头发梳的整齐,整个人看起来矜贵高雅,似乎要参加什么正式场合,他抬步走来,目光越发的沉,薄凉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秦淮周身的气场突然凝滞,下垂的右手捏成拳头,神情阴郁。
时玥疑惑地看着这个人,察觉到他的眼睛有些眼熟,直挺的鼻梁也很熟悉,她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想,“哥...哥?”
时风锐利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他扫了眼同样身形高大的秦淮,目光漠然,接着视线落在她白里透红的脸上,“你怎么在这里?”
时玥蹙着眉头,被他的冷漠的气场压的有些喘不过气,她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时风会在这里。
顶着对方冷漠的视线,时玥瞅了一眼秦淮,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回国了。”
时风眸光沉沉,“你在临江住?”
时玥点头。
时风再次把目光移到秦淮身上,他和秦淮并没有见过几次,时家的一个工具人而已,根本不值得他们费心,可没想到,秦淮现在和时玥走的那么近。
“怎么,想利用时玥来得到时家的东西吗?”
时玥心头一凛,接着对上秦淮漆黑的眸子,只见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朝自己看了一眼,目光冷冷地盯着时风。
“时家的东西?”秦淮冷嗤一声,“到底是属于谁的东西,你心里没有数?”
时家借着收养秦淮的名头,接手了秦家剩余的项目,时风敢说这都是时家的吗?
“正规手续、正规渠道而来的,上面还有公证处的签字认可。”
“当年,你父亲无能,自己犯了错,把项目弄丢了。如果不是我这两年在努力推动政府支持,我手里的新能源项目,恐怕难以重见天日。你应该谢谢我,把你父亲的遗志延续了下去。”
荒谬,颠倒黑白。
秦淮的指节泛白,目光像一把把刀子,要将时风凌迟。
时玥的心提了起来,她没有想到时风会在秦淮面前重提旧事,还耀武扬威地炫耀自己的功绩,这跟外界所说的沉稳持重的形象完全不同。
“秦伯伯到底有没有错,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时玥反驳道。
空气突然寂静了一瞬,时玥猛地回过神。
“看来你知道的很多,但是……你是怎么知道的?”时风心里疑惑,她常年在国外,秦家跌落的时候时玥也才六岁,她是怎么知道当年的真相的?
“你可以闭嘴了。”
时玥咬着唇,意识到自己冲动了,把不该知道的东西说了出去。按道理,她当年还是个小孩,不可能知道大人之间的商战博弈,秦淮也是一样,在书里,秦淮是在时陆时风打压他的小公司的时候,窥探到秦父当年的死因。
时玥深吸口气,抬头便发现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那双漆黑的眼正幽幽地泛着冷光。
糟糕,被怀疑了吗?
“真没想到,你现在还会帮着秦淮说话。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容易心软了,时玥你可是当年那个……”
“够了!”时玥猛地打断他,“时风,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就离开吧。”
时风不满地看着自己所谓的妹妹,真是一如既往地令人厌烦。
离开?时风冷冷一笑,他为了重启这个项目,花了多少时间多少精力,但是她知道成功落地的那一刻,北城的人都是怎么说的吗?
“据说是秦家先牵的头”、“是秦家的项目”、“秦家十几年前的努力”——那一刻,时风真的无比痛恨秦家。
一个十几年前消失的秦家,为什么还有人记着?凭什么?
“真是虚伪。”时风的目光从她脸上挪开,神情略带讥讽地看着旁边冷若冰山的少年,“不过,秦淮你算盘打错了,接近时玥是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