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的抽泣声随着涟漪变大的茶面在安静的房间传开。
他真的太依赖爷爷了，他的记忆和思念里全是爷爷。
可……爷爷不在了……
他的抽泣声变大，变成了哭泣再到嚎啕大哭。
他现在真的难受也真的痛苦，可他也……真的想活下去了。
哭声透过窗户，墙壁和门传了出去，传到了客栈的每间房里。
有人听到哭声揶揄道，有人好奇道，有人咒骂道也有人平静道。
在他隔壁的韩琳琅盘腿坐在床上修炼，听着震耳撕心的哭声，她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勾起了一抹笑意。
第二日清晨，韩琳琅感受到日光的升起，她睁开双眼，吐出口浊气从床上下来。
喝了口茶后，她打开门正要出去，迎面便看到了同样出门的萧景和洛天。
他们三人面面相觑，都没说话。
洛天的神色比昨天好了不少，那股阴郁死气已经消散了。
他看着韩琳琅，想到昨晚自己的哭声，有点不好意思。
这么近肯定能听到。
韩琳琅把门拉上，如常道：“走吧。”
她率先走下楼，萧景与洛天对视一眼，“身体可好？”
洛天一滞，立马点头道：“好了。”
萧景颔首，“那便好。”他随即走下了楼。
洛天看着他的背影，眸里闪现复杂和窘境，他深吸口气，把门关上才慢慢往前走。
到了楼下，他看到韩琳琅站在一张桌子旁，萧景坐在凳子上。
他不解的过去。
“坐吧，先吃早膳。”韩琳琅笑道，然后也坐了下来。
洛天站在原地没动，眼底涌起无措和挣扎，直到眼神一凝，便坐了下来。
他需要吃东西，不吃就会饿死。
钱财他以后会还的。
萧景见他真的变化不少，所思地扫了韩琳琅几眼。
他对她的印象又加深了。
这时，店小二端了早膳过来。
陆陆续续几盘吃食摆在他们面前。
“客官，请慢用。”他说完便走了。
洛天没有再纠结什么，直接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韩琳琅倒杯水慢慢喝着，望他吃东西几眼便放下了目光。
“东洲学院又开始招生了。不知如今有没有好的训兽师苗子。”
“是啊，训兽师毕竟是千万里挑一的人才。”
几道叹息声传到韩琳琅耳边，“训兽师？”
她眼球转了转，继续听他们说。
“听闻凌府出了一枚天才，不过二十几便到了大师级。”
一人讶异道：“等级到了大师级？”
“是啊。”
“真是资质绝顶啊。”
感叹完，他看到越来越多的人走了进来，“近来上崇山的人更多了。”
另一人扫视一圈，“临近开学，对于灵兽的需求自然高了。”
“最高达到万金，没人不眼馋。”
“且，”他压低声音，“且炼药师对兽丹的需求也是庞大的，还有黑市斗兽。”
那人叹道：“也是。”
“……”
“……”
韩琳琅眼神越来越阴郁，不过通过他们的对话，她大致猜出这是个以训兽师为尊的世界。
与她那个修仙世界，侧重点不一样。
“东洲学院……”她心中喃喃，像抓住某个方向。
【这个世界好像与我们的不一样。】银蛇若有所思道。
韩琳琅没有作声。
它有点咬牙切齿的疑惑不解继续道：【这到底是谁创得世界？怎么来的？】
这么多年，它从来没有见过以屠杀和驯化灵兽为主的。
韩琳琅还是没有作声，只是表情不太好。
萧景看着表情微沉的韩琳琅，他知道她的想法。
他平静的眼底没有丝毫波澜，人与兽的关系，他也无能无力。
杀戮与驯化，一直存在，从开始便是如此。
这会，洛天吃完了，他放下筷子发出叮的一声。
韩琳琅压下情绪，闻声看他，“好了？”
洛天点头，“嗯。”
韩琳琅从座位上慢慢站起来，“那我们走吧。”
刚站起来，店小二拿着装了馒头和大饼的纸袋走来。
“客官，装好了。”
韩琳琅应道：“多谢。”她拿过来递给洛天。
洛天看着眼前隆起的纸袋，怔了一刻，很快回神就接了过来。
他拿着温热散发香味的纸袋，指尖有点颤抖。
韩琳琅抬起步子往外走，萧景跟在她后面。
他呆呆地站起来，步伐很重地往前移动。
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形容不出来。只是觉得似乎她还不错。
“客官慢走，下次再来。”
直到耳边店小二的声音，他发现自己已经走下了台阶，前方是他们的身影。
他握紧手上的东西，甩甩头，让自己更加清醒才往前走。
离开崇山的范围，他们越往前走，看到的人就更多。
韩琳琅瞅着他们的衣着面貌也没什么区别，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