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回来了。”
“齐山哥他们回来了……”
小镇入口不远的一处阁楼上。
一位灰衣白胡子老头儿负手而立，望着一辆马车缓缓进入法阵。
破烂不堪的马车上布满血迹和大大小小的深痕，显然之前有过一番激烈的打斗。
转移目光瞧了瞧坐于马车前方的那名少年，少年穿着单薄轻衣，草鞋一双，身后背着一柄长剑被麻布包裹其中。
老头儿叹了口气，缓缓转身坐在盘腿闭眼的灰衣老道对面，轻声问道：“沈老道，你说这法阵还能维持多久？十年前可没有听说过有被妖物破开法阵之事，这十年来法阵频频被破，看来经过千年，上面能量还是消耗的差不多了啊。”
老道人微微睁眼平淡道：“天机卷上记载了千年前的事，至于这法阵能持续多久，怕是没人知道，就连上面记载的二十位天妖境巅峰大妖当时为何退去，为何千年未出现，不是也不可知吗。”
老头儿苦笑道：“若它们并未退去，想必不出百年人族就得灭亡了，一个法阵能支撑住天妖境巅峰大妖多少次全力一击？这般算来，人族倒像多赚了九百年。”
“只是苟延喘息这么久也该拼一拼了。”
“至于那二十个大妖为何退去，我倒是觉得，当年我人族巅峰修士这般舍己为人的壮举定是让那二十个妖物自愧不如，能自己退去也算它们有自知之明。”
老道人笑而不语。
这时，天空一道闪电劈下随后一声炸响，响彻天际，晴天霹雳？
这道闪电陡然一现便直抵地面，仿佛要将这片土地一劈为二，令人不寒而栗。
二人抬头，望向窗外，像是早已习惯，显得格外冷静。
白胡子老头盯着闪电劈下方向说道：“是岳湖的方向，已经是这个月第九次了吧。”
“或许，下一个就是我们。”白胡子老头儿接着道，轻叹气拿起桌上茶杯。
老道人点头表示赞同，却见他脸上神情依旧平静。
拿起茶却悬空静止，停顿几秒后白胡子老头儿突然开口低声道：“你可知天机卷最后一句话何解？何为一山？何为一剑？。”
那个从一开始便是面无表情的老道人摇头道：“千年未解，你我如何可知？想太多不过是多添烦恼，你该关心这次他们出去救回来了多少人？岳湖那边也在我们相救的范围内，依我看最多不过两日他们的法阵必破，也该组织人手准备营救，再过几日想必剑气阁那位管理这方的圣人也会前来。”
老头儿看了一眼窗外道：“可不是，还真不凑巧，五年一次的剑气阁招收学员不就在五日后，岳湖若真这两日破了法阵，就怕在出去营救的弟子会有所伤亡，若能在五日后那天破阵该多好，几十位剑修圣人到来，说不一定能多救些人。”
在千年前大战结束没多久整个剑气大陆上仅存的人族汇聚了所有的力量，在禁制法阵最强大的一处地方开创了一处学府，此处也就是那场大战的中心点，名为剑气阁。
它的存在也给了幸存下来的人一丝希望，千年来剑气阁培养了上万名修士，也对妖族发起过九次反攻。那时千剑齐出，何其壮观，踏剑而冲天幕，一道道剑光划破长空，这是奇观，百年一次的奇观，可千人出不见一人回。着实悲哉。
老道人依旧平声静气道：“哪来那么好的事，到了金丹境后所出手斩杀妖族小妖，那些躲在背后还未露过面的大妖会置之不理？说不定又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十年前第一个法阵破裂，外围小妖进入小镇屠杀，一镇千户人无一人逃出。
而第二次同样情况，剑气阁派出了十位金丹境修士和二十位到达八品境的剑修，可依旧无一人回来。
这是经过了无数次血的教训才有这般规定，出去营救的必须在五品境以下且人数不得多于六人，妖族对剑气敏感异常。
白胡子老头儿一笑置之。
大街上，一群人围着进入小镇的马车，“梁小子这次出去没有受伤吧？救回来几人？”
“李婶，我没事，就擦破了点皮，清羽和团子在马车里他们受了点伤，这次我们三人只救回一人。”梁齐山放下马绳，一跃下马车。
少年握了握手中一小块玉片，先前场景仍然清晰记得，那只差点杀了他们的是一只二境大妖，自从两年前开始外出便是没见过一只如此厉害的大妖，虽未走的太远，可也未在别处听闻过有大妖出没，这次为何会出现，一边消化着先前的记忆，一边强迫自己摒除所有负面情绪。
“齐山师弟，这次能安然无恙的归来，为兄还真替你高兴。”一道浑厚的声音从人群后响起。
只见二人缓步而入，这二人，一个壮硕如牛，虎背熊腰，双手各有一副铁扣套在手掌上，另一人就显得普通，一身白衣形象还真有些玉树临风。
“托你的福，平安归来。”梁齐山一笑说道。
“哦，是这样啊，那下次希望你还能像这次一样能平安回来。”白衣男子拍了拍梁齐山肩膀，大笑离开。
不过这二人对话是不是真情实意，终究只有少数人听不懂。
孤身一人的梁齐山和这小镇出了名的阔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