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轻晚跟尚珏一起去了一间古香古色的茶楼——风锦涧。
虽然打的是茶楼的招牌,但风锦涧却并不只卖茶水。
刺绣字画,古董玉器,所有称得上雅趣的东西,这里都会卖。
甚至每隔一段时间,这里还会举行一场内部的拍卖会。
东西较精不较多,风锦涧便是。
他们会从世界各地搜刮各种名流世家的作品,但是却只收精品。
而这家店正是外公当年的一位至交好友所开。
前两天,江轻晚就已经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一幅画送了过来。
今天是来等风锦涧给一个结果的。
“用我陪你进去吗?”尚珏有些不放心地问了句。
江轻晚却摇摇头,她总是要自己面对的,总不能事事靠师兄。
“好,那我等你好消息。”
江轻晚进去报了姓名,就被一位服务员打扮的人带到了后堂。
这里,她五年前曾来过,那是她的画开始打出名头以后外公带她来的。
她还记得外公说,等哪天她的画能在这里卖了,也就算出师了。
江轻晚站在大厅中央等着,片刻后,后堂响起一个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就从后堂走了出来。
那人出来以后,就把目光定在了江轻晚身上。
“罗爷爷。”
罗老,风锦涧的东家,是外公的好友,也是外公出事当年唯一一个肯为他奔走出力的人。
“诶,你能来这里,罗爷爷实在太高兴了,还有你的这幅画,孩子,你外公泉下有知,也该安息了,他的衣钵,总算是有人继承了。”
江轻晚闻言鼻子一酸。
“好孩子,别哭,咱不哭,这幅画你放心,就放在罗爷爷这里,罗爷爷一定帮你把名声打出去。”
“谢谢罗爷爷。”江轻晚犹豫了一下,问道:“罗爷爷,您这里还有我外公的遗作吗?我,我想看看。”
“有,但是也就只剩下一幅了,现在就是我店里的镇店之宝,我一直都没舍得卖,就想着时不时地看看,留个念想,就在外厅里间挂着呢。”
江轻晚点点头出了内堂,而后,就被服务员领到了一幅画前。
看到熟悉的画作,江轻晚眼眶瞬间酸热。
这幅画,是外公离世前不久画的,她还记得当时外公一边画画,一边跟她讲意境时的样子。
可现在......
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
茶楼里已经渐渐有了些客人。
江轻晚不敢在这里多留,她悄悄抹了抹眼泪,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见身边被人递过来一张纸巾。
微微愣了一下,她抬头就看到了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正站在她身边那,也在欣赏着外公的这幅雨殇图。
“谢,谢谢。”江轻晚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
“你也喜欢这幅画吗?”男人低声问了一句。
江轻晚点了点头,却没有多做解释。
“我奶奶也喜欢,我奶奶盯着这幅图好久了,但是老板一直不肯出手,哎。”说着,他转头看向江轻晚。
“对了,你既然喜欢这幅画,那应该对国画也有了解吧?你能帮我选一副国画吗?过段时间就是我奶奶的寿宴,我打算给她做寿礼的。”
男人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不是有点太唐突了?主要是我奶奶就喜欢国画,但我又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如果实在不方便,那就不麻烦您了。”
江轻晚勾唇莞尔:“其实不算麻烦,能问一下令祖喜欢哪个流派吗?”
破涕为笑的样子,让男人瞬间愣神。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猛地回过神来,答道:“就喜欢方知末老先生这一派的。”
“哦?”内堂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既然令祖喜欢方知末的画,不如看看这幅。”
江轻晚一愣,就见罗老拿着她的那幅画从内堂走了出来。
“这幅画,可以说是方知末老先生在世上唯一传人所做了,您可以看看。”
男人接过画看了两眼就把画又收了起来,转头看向了江轻晚。
“这个,我还真看不懂,不如让这位小姐给我讲讲吧?”
江轻晚张了张嘴,这样的情况下,不是应该让罗老给讲讲才正常吗?
跟一个陌生人讲自己的画,总会让人有点自卖自夸的感觉。
然而,不容她拒绝,罗老却替她应了下来:“也好,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话题,小晚,你就给他讲讲吧。”
罗老说完就又转身进了内堂。
男人一脸企盼地看着江轻晚。
江轻晚没办法,只能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