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长老吓得脸上立刻失去了血色，哗啦啦就接连跪成一排。
“临渊公子！此话可不敢胡说啊！”
“天神降罪，非同小可！没有切实的证明，可不敢这样做出结论啊！”
“天护北佑！天神怎会降罪于我们呀！”
几个长老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所谓“天罚”，是天罚给予有罪之人的处罚。
北佑国尊崇创世神沅羲，天神一旦降怒人间，那必有大灾呀！
是他们所有人都承受不住的大灾！
他们一向都很避讳这个说辞的，没想到今天上官临渊就这么直愣愣地说出来了！
君王的脸也一瞬间黑如墨汁。
“临渊，你方才说的天罚，是如何得知的？”
上官临渊颀长的身体站直，目光微微向下盯着地面，道：
“陛下，北境深山突发异变，实非人为。如此大量的草木枯死，如此剧烈的地动，那般疯狂的凶兽怒吼，何人能做到？即便是全北佑国的召唤师都联手起来，也难以造成那般局面。”
上官临渊的话掷地有声，让大殿中的所有人背上都流下冷汗。
就连乔远山也不例外。
“临渊公子，即便如此，说是天罚，是否也...过于武断了？北佑国近几年来，国泰民安，天赋异禀的召唤师也层出不穷，天神有何理由，降罪于北佑呢？”
君王听到乔远山这番话，脸色倒是好了许多。
他对于自己对北佑国的治理很有信心。
自他上位以来，鲜少有伤天害理的事情传到他的耳朵里。
他立刻就认同了乔远山的话，“乔长老说得也有道理，北佑国数十年被寡人治理得井井有条，天神有眼，怎会降罪于我们呢？”
上官临渊心中露出一抹冷笑，面上却是毫无波澜，“陛下，乔长老若真是问心无愧，就不会将死于良水村的楚萧的死状隐瞒下来了。”
“哦？”君王不悦的眼色立刻投向乔远山，“乔长老，这是什么意思，你解释解释？”
楚萧死了，他知道，但是死状如何，的确从未听说。
乔远山故作镇定地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不怀好意地睨了一眼上官临渊，答道：
“陛下，楚萧死状并非老夫刻意隐瞒，实则是楚萧死得...诡异，老夫担心外人胡乱猜测，传出谣言，故而在没查清楚真相之前，老夫不敢公布他的死状。”
“乔长老既然在私下偷偷查明真相，那你告诉寡人，你查到什么了？楚萧到底是怎么死的？”
乔远山支支吾吾的，让君王颇为不耐烦。
乔远山逼不得已，还是只能说出实情，“陛下，楚萧是死于万仞红齿蚁，根据他身上的伤口来看，万仞红齿蚁的数量不少，而且，是几乎同时咬住了他，才让他立即死亡的。”
乔远山的话说完，所有跪在地上的其他宗门的长老都同时惊讶地看向了他。
“乔长老，恕老夫多嘴一问，您口中的‘不少’，是多少？”
乔远山知道这个时候了，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于是认真回答：“至少......上百只。”
几个长老一听，一个个的嘴巴张得比鸡蛋大。
“乔长老...您不会查探有误吧？这怎么可能呢？”
“你的意思是，有人同时操控多只万仞红齿蚁，让它们杀了楚萧？”
“何人能够做到这一点？普天之下，哪有这样的召唤师？会不会是什么其他原因造成的楚萧的死呢？”
他们嘴上这么说，心中也明白了乔远山一直隐瞒着楚萧的死因的原因了。
这样的死因，谁敢公布？
说出去，除了会引起大家的怀疑和紧张情绪，几乎达不到任何正面的影响。
不如偷偷把这件事掩盖了，让大家单单知道楚萧这个人已经死了就行了。
所幸的是，楚萧也算不得是什么世家大族，他的死因，也没几个人在乎。
因而这件事就这样顺利地隐瞒至今。
除了几个无相宗的弟子亲眼看到了，再没多余的人知晓其中内情。
但是任何事情，都无法永永远远地隐瞒下去。
就如同现在，乔远山还是得明明白白地把情况讲给陛下听。
高座上的君王脸色复杂多变，充斥着怀疑和惊讶。
可没想到，上官临渊的话根本就没结束，听到了楚萧的死因，他甚至一点也没表露出震惊的神色，而是继续说道：
“乔长老，楚萧死了，或许只是一个悲伤的意外，但是在楚萧死后，这样的意外却接二连三的发生，您没有想过具体的原因吗？”
乔远山愣愣地看着上官临渊，眼眸中的震怒都要冲出来了。
“临渊公子句句针对老夫，到底想说什么？”
上官临渊不理会他的愠怒，朝君王说道：
“陛下，楚萧死后，无相宗的灾祸并没有停止，乔云鹤跟着遇害，然后是流光世子被害残疾，紧接着，此次北境深山之行，这一辈的佼佼者，萧柏川大师兄，也殒命其中。
“这一桩桩的灾祸，皆是无相宗的弟子，难道乔长老作为无相宗的代管长老，没有去查探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