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蛋惨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笑容。头沉沉地靠在楚颜怀里,闭上了眼睛……
在他生命消逝的一瞬间,手中与楚颜一同握住的小木剑发出如晨光般和煦的光芒,楚颜只觉得神魂激荡,疲惫不堪的身体像被暖风轻抚了一下——
那把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简陋的小木剑竟在那一瞬之间有了灵!
并且在没有认主法阵的帮助下,认主了楚颜!
难道是李狗蛋的灵魂进入了小木剑?
她独自坐在地上,看着它,呆呆的,整个人仿佛被人按下暂停键,就这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反复地叫她的名字:“楚颜,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样?”
她木木地抬起头,叶寒清那万年冰封的脸上居然隐隐露出担忧之色。
但他自己没有察觉,楚颜也没有发现。
因为,她只轻轻眨了下眼睛,眼泪便瞬间模糊了视线。
崩溃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大颗大颗的泪珠混着脸上的血水,如雨般滴落。
叶寒清微愣,他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自从“她”成为现在“楚颜”后,在他面前总是那副骄傲明媚的小模样。既聪明又努力,好像全天下没有能够什么困难能将她击倒。
谁让她不好过,她就要让别人加倍奉还。
叶寒清以为,这样聪颖坚毅的女子定不会为任何事伤心。
而现在,她就这样抱膝坐在地上,纤细的背脊剧烈颤抖着,哭得无法呼吸,仿佛遭受锥心刺骨,痛不可言。
叶寒清强行压下翻涌的思绪,心中对自己道,此女当真毫不优雅。
也不是没有其他女子在他面前哭过,但无不是如出水芙蓉,梨花带雨。
只有她,让他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痛哭。
真丑……
丑得让人心疼。
终究是自己道侣,总不能置之不理,任她哭坏身子。
“你伤得重吗,能站起来吗?”他让自己声音清冷,语调平淡地问道。
楚颜衣襟已经被泪水湿透。她抽泣着努力挣扎站起,浑身狼狈不堪。
她身上伤痕累累,灵力空虚,已是到了极限,只是悲痛欲绝,全然感受不到身体上的痛楚。
他看着她虚弱的模样,不禁眉头微蹙,“看样子伤得不轻。来,本尊带你回去疗伤。”
面前的叶寒清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向她伸出颀长如玉的手。
楚颜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这人长身玉立,面容冷淡,仿佛天塌下来他也能面不改色地将天顶住。
她现在心痛得难以承受。
为什么他总是能这么云淡风轻,仿佛没有人类的喜怒哀乐,永远不会伤心难过。
真羡慕他的淡漠,而她的心还不够硬不够冷,她好希望此刻有个人能抱抱她,给她一点抵抗痛苦的力量。
“对不起。”楚颜突然低声喃喃一句,闭上眼扑进叶寒清的怀中,伸手抱住了他……
叶寒清愣在原地。
身前的人仿佛一头受伤的小兽,颤抖着对他而言娇小柔弱的身躯,带着湿气的温热呼吸一下下弥漫他的胸口……
他从没有和人如此靠近过。
血腥气息下能够闻到她上清爽的柑橘香气。
原来,看起来如此坚强的女子,也会有这般脆弱得仿佛随时要碎裂的样子。
他喉头滚动,想要推开她,伸出的手却忍不住地慢慢轻轻放在她背上。
叶寒清身上让人沉静的清冷味道,让楚颜安下心来。
她哑着嗓子,轻声道:“叶寒清,清风派……没了。”
说罢,浑身一软,昏倒在他的怀中。
——
楚颜浑身痛得像每个关节都被人敲断了一样。
她挣扎着睁开眼睛,素色帐幔看着有些陌生。扭头看去,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天元派玄天院东厢房床上。
她晚上不在这儿睡,因而不认识这床的帐幔。
她用力撑起上半身,费劲地坐起来,手碰到个硬硬的东西,低头一看,不禁心口猛地一揪。
手边是李狗蛋的小木剑。
它是用桃木做成的,为了配合李狗蛋的身高,做得稍短。因为被人经常抚摸,表面已是光滑细润。剑上没有任何装饰,连剑穗都没有。
乍一看平平无奇,不过是把给孩子的玩具。
但在李狗蛋死去的一瞬间,成为了一把中等法剑。按法、宝、灵、仙、神五个等级,它现在是最低级的武器。
有少数的兵器通过锻造历炼,能够不断提升品级,楚颜感觉这把木剑便是如此。
但炼锻兵器不是容易的事,比自身修炼更加困难。
整个九州大陆的兵器炼锻师不超过十人,无不是大家族大宗门争相抢夺的对象。
正思索着,只听得门帘一阵轻响。道童小鹤走进来,他是叶寒清的道童,寒清仙尊头号死忠粉,小小年纪别的没学到,倒是学了叶寒清的冰山脸。
看她坐着,小鹤上前行礼道:“夫人,您终于醒了。”
“我昏迷了很久吗?”楚颜问道。
“三天了。
仙尊把您抱回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