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颜没想到一天时间来了两趟戒律司。
一次当被告，一次当原告。
虽然都是她揍别人。
高大的黑色石柱上点起十八盏长明灯，火光明明灭灭，给威严的戒律司平添几分阴森。
万舟日已在万蝶谷弟子的帮助下恢复了神智，只是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涣散，仿佛处在冰天雪地之中，不停地打冷颤。
叶寒清命人搬来椅子让他坐下。还没开口，万老谷主立即言辞诚恳，歉意满满抢先道：“今日之事，全是犬子的错。还望叶掌门和夫人大人有大量，今后我万蝶谷定以天元派马首是瞻。”
楚颜听了想笑，不知这老头儿为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道了多少次歉，明明被打的是万舟日，他却毫不为他讨公道。
她也不啰嗦，本应该是好好打坐的时间还得陪他们来这浪费精力。摆摆手道：“他欲意轻薄我，已经被我打得够惨的，这事就这么算了。”
而且万舟日在阴气浓重的寒潭里呆了那么久，呛了不少水，恐怕会要留下后遗症。楚颜没必要再为难他。
万老谷主松了口气，却听楚颜接着说：“但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贵公子。”
老谷主赶紧拍拍儿子肩膀，“问，随便问。”
叶寒清看她不慌不忙有条不紊，便任由她去处理。
楚颜道：“万二公子为何要来骚扰我呢？”她的重音放在“我”字上，两步走到万舟日面前，让他看清自己的脸。
万舟日呆呆盯了她一会儿，突然开口道：“你是谁？”
这话说出，在场的都有些愕然。随即想起掌门夫人不曾参加迎宾宴，刚刚老谷主也不知道她的身份。
楚颜莞尔一笑，果然不出她所料，接着问：“你既然不知道我是谁，为什么会在深夜特地去到万丈瀑布下找到我，然后对我做出不敬之事呢？”
万舟日傻傻地反应了几秒，“我是去找关仙子的。”
所有人惊讶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关桃桃。关桃桃手足无措，一脸无辜：“万二公子，你在说什么？”
“你让我子时去万丈瀑布找你。还说我们是牛郎织女，谁知我刚过去就被人打了。”万舟日边打着哆嗦边委屈道。
“这么说来，万蝶谷的客人们好像也是小关带去赏夜景的。”楚颜接口道：“正好碰上万二公子打扰我修行，做出不雅之事。居然这么巧，不会是小关你特意……”
“你这女人别血口喷人！”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只见江波平冲进戒律司，老母鸡护崽儿一样站在关桃桃身前。
关桃桃一见他眼眶便红了，声音软软的带着微微颤抖：“二师兄……”
叶寒清蹙眉，“你来干什么？”
江波平一挺胸脯，“我不来，难道任由楚颜如此污蔑桃桃吗？师父不护着徒儿，我得护着师妹！”
“放肆。”
叶寒清冷冷两个字砸下来，江波平顿时矮了一截，但看到他最爱的桃桃欲泫的小脸，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
“桃桃根本看不上万舟日，迎宾宴上大家都看到了。一定是楚颜和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两人私下相约，被人撞见，为了掩人耳目，楚颜便故意打他来装作两人不认识。现在又把事情全部推到桃桃身上，抹黑她。”江波平说得头头是道。
“你这话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楚颜道。
江波平赶紧问：“那你是承认了？”
楚颜被他逗乐了：“莫须有的事我为什么要认，你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拿得出什么证据吗？”
江波平一时语塞，这女人好生不要脸，牙尖嘴利！
关桃桃在旁拉住他的衣袖，弱弱地说：“二师兄，别说了。我相信师娘她不是这种人。可能是我叫万蝶谷的客人们去赏夜景，但万二公子误会了我的意思。
说来说去，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自作主张邀请客人们去赏夜景的。”说着竟带上了这哭腔，眼尾处水色弥漫。
这下把江波平心疼坏了，冲楚颜嚷道：“不要用你肮脏的心思来揣测桃桃这么善良的女孩子。”
楚颜心中冷笑，江波平这傻子倒是替关桃桃搭戏搭得好。她扭头看向叶寒清，该说的她都说了，如何决策还是要看他。
却见他眉头微拧，一瞬不瞬望向江关两人。
楚颜表情僵了下来，叶大掌门不知是在心疼他的小徒弟，还是在吃江波平的醋呢，是不是恨不得自己冲上去好好安慰一下娇滴滴的关桃桃。
一瞬间，她只觉得索然无味。
哪怕自己想办法证明这一切都是关桃桃指示谋划的又如何？护着她的人终究是护着她。
继续纠缠下去，浪费的是她楚颜自己的时间。
她没有人护着，没时间没精力参与进他们的爱恨情仇，她只有变强大，自己护好自己的小命。
这场闹剧就到此为止吧。
万老谷主见双方互不让步，在旁边打圆场道：“一定是犬子弄错关仙子的意思了。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万舟日挣扎着说：“明明是她……”
“闭嘴吧你！”老谷主咬牙切齿地打断他，“你做的破事还少吗？！”
叶寒清正要开口，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