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啊。
晚膳的时候,萧王府热情招待。
看得出,准备的菜式很合北唐太上皇和太后的胃口,他们吃得不少,还和大家喝了酒。
大哥也开心,慈爱的眸光看了妹妹和儿子,然后与站起来同大家敬酒。
在这里,他充满了安全感,不需要防备谁,可以尽情地吃喝,那一直紧绷的神经,从踏进自己国土的那一刻,全然放松。
中秋节的时候少渊没喝酒,但今晚他喝了三杯,因为敬了太上皇一杯,敬了大哥一杯,然后宝意夫婿敬了他一杯。
当他想要再提杯回敬太上皇的时候,元太后阻止了,“萧王殿下,三杯足矣,今晚不可再喝。”
少渊怔了怔,马上就看向了锦书,因为他知道北唐太后闲聊的时候可以闲聊,但当她认真地说出一句类似于命令的话时,那多半,是发现了什么。
所以,他下意识地就认为,是锦书或是要生了。
锦书对上他眸子的片刻,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元太后,元太后却是站了起来,有条不紊地吩咐,“殿下抱她回房躺着,她羊水破了,不许下床。”
少渊的呼吸顿时乱了,脑子里也空了,大脑小脑什么都没了,空荡荡地回荡着元太后这句话。
破了羊水,那就
是要生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是差不多时候,但是,这一刻还是来了。
他抱起锦书,双腿却发软,全身都发软,但马上知道自己不能慌,不能把锦书给摔了。
所有人在片刻的愕然之后,啊了一声,迅速做准备,两位先生也下意识地跟着殿下和王妃回萧乾居。
还是樊妈妈把他们拉住,“你们跟着去做什么?你们帮得上忙?”
“哦,对哦,对哦。”敏先生调整呼吸,有些紧张,萧王府即将迎来一位小主子了,很紧张。
郭先生也一样紧张,看着女眷们去忙活,这一次,他们两个都帮不上忙的。
稳婆是早便在府中待命的,立刻跟着去了。
宝意和摄政王妃也一同去了,没想到刚来第一天,就碰到锦书要生,她们也有些激动。
少渊把锦书抱回萧乾居的床上,参茶,热汤,小被褥,襁褓等东西一件件地备过来。
满姑姑晴姑姑和周元她们几个忙进忙出,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感觉如何?腹痛了吗?”少渊坐在床边,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没有任何感觉,但我需要先换衣裳。”锦书对于生产流程也是十分熟悉的,所以她躺下之后,便叫人把她专门为生产而改造的衣裳取过来。
“我……我来帮你换。”少渊双手有些哆嗦,
拿住辛夷递过来的衣裳,差点没拿稳。
锦书见状,笑着道:“少渊,你先出去慢慢走一圈,呼吸顺了之后再回来,我没有那么快可以生。”
辛夷也说:“对啊,你太紧张了,这会把大家都弄得紧张起来的,分娩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不用担心的,真要出什么事,也不是你担心得来……”
"辛夷!"锦书立刻打断她。
少渊脸色更苍白了。
锦书道:“去,先冷静一下再进来,今晚估计也生不了,你回头再来陪我说话。”
“好,好!”少渊的脑子总算一点点地飞回来了,之前温习过的生产知识,现在开始派上用场,是的,破了羊水之后,不会马上生产,只是不能随意走动,要躺在床上等待临产。
说得没错,他现在需要冷静,冷静。
天大的事都不用慌,他出了廊前,慢慢地走着,缓缓呼吸调整情绪。
他的紧张,会让锦书和稳婆都紧张的,所以他要冷静。
反复给自己说了这句话之后,他重新走回房间去,这个时候锦书已经换好了衣裳,半躺在床上。
屏风隔开了已经布置好的产床,产床是辛夷负责布置的,小小的一张,用一匹黄色的绸缎盖着,辛夷是下了死命令的,不许任何人在王妃过去产床之前,去掀开那张绸缎。
就连少渊都不可以。
所以,少渊只能看一眼,便马上回来陪在了锦书的身边,连额头细密的汗水都擦掉了。
他往床边一坐,冷静自持,给到了锦书一种力量和安全感。
锦书其实也不慌,但是有一个情绪稳定的伴侣,真的很重要,她心里唯一一点对于生产的不安,都消散了。
对于产妇而言,生孩子是打一场硬仗,锦书也一样。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羊水破了一个时辰之后,锦书才开始感觉到痛,但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辛夷抓着少渊在那边恶补,说要等到宫口开十指才可生产,她还很贴心把每开一指的大小画了出来,最后,就是要开到那个大窟窿那样大,才能生产。
而锦书的疼痛会加剧,一步步升级到难以忍受的状态。
少渊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听到辛夷说那种疼痛是人体承受的最大限度,他的心还是在颤抖。
只是没有颤抖太久,北唐的太后便过来了,她问了辛夷一句,“无痛分娩没有?”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