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也不催促她说,让紫衣给她断了一杯茶,待她喝茶冷静之后,才问道:“那温家姑娘如今可还活着?”
皇后红着眼睛,“活是活着,但被削了双足,拘在一所暗房里,像养狗一样养着。”
“天啊,救出来了吗?”锦书急忙问道。
“星芒把她救出来了,也带来了京城安置在侯云巷的宅子,星芒说,救她出来的时候,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肉,有些地方都腐烂长蛆了,大夫都不愿意治,是星芒拿剑架着大夫的脖子,这才给她处理的。”
“那现在情况如何?可有生命危险?”
“星芒说命是捡回来了,若没保住性命,她回京定会马上找你的。”
“我去看看她。”锦书立刻便说。
“好,我和你一同去。”皇后道。
锦书看着她,“你不要去了,我怕你见了她,会控制不住。”
“不妨,不亲自去看看她,我也不安心。”
“那好吧,我叫上辛夷……”锦书顿了顿,“她的事,战无情知道吗?”
皇后起身,“不知道,细节路上说!”
锦书出门命紫衣准备马车,再去通知辛夷,她回屋换了一身简便的衣裳,摘下珠翠后,吩咐周元道:“你去正厅告知殿下,说我和明三爷出门去,他若问起去哪里,你便说出诊,
若没问便不必说。”
“是,奴婢知道了,这就去禀话。”
出门的时候,下雨了。
少渊听了周元的禀报,瞧了瞧外头的雨势,下雨天也要出去,许是有急症病人。
“和三爷一同出去的?”少渊问道。
“是的,还带上了辛夷。”
要带上辛夷,病人情况或许很严重。
有客人在场,他没有问,有辛夷陪同出门也安全,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周元退了出去。
魏清晖放下茶杯,扭头看了一眼正厅外大雨滂沱,“下这样的大雨,又是晚上,出门安全吗?”
少渊从父皇口中得知魏清晖昔日对接的人是岳父,两人有深厚交情,他忧心锦书的安危也是正常,便道:“有人陪同,不用担心。”
魏清晖微微颌首,神色有些黯然,看到那女孩,他想起了阿北。
“听上官大人说,她在蜀王府吃了很多苦。”
今晚来是为了公事,本不适宜说私事,但这几日他从上官大人嘴里听到一些事情,让他心里很不愉快。
少渊一语带过,“是吃了很多苦,好在都过去了,她现在很好。”
魏清晖面淡淡说:“是的,都过去了。”
很多事情都会过去,但是伤口留下了。
战无情没什么表情,萧王妃在蜀王府的遭遇他后来
听说过,和所有人一样,都会很恼恨蜀王,因为武将都敬佩落祁北大将军。
他们说回了公事,新武器的制造选址就在少渊那百亩山地,那地方远离村庄,不是农田,但胜在平坦,道路修整一下就十分方便。
大雨中,马车疾行。
雨声太大,皇后便没跟她说细节,等她到了之后问星芒,由星芒来转述就好。
那些事情,她听了都心痛,再说一遍就心痛一次。
马车停在了侯云巷的宅子门前,紫衣撑伞一个个接她们下来,辛夷尤其紧张,说不想淋雨,几乎勒紧了紫衣一同进去的。
星芒带着几个侍女守在这里,见皇后和锦书趁夜冒雨来,有些愕然,立刻福了福身见了个礼,才问道:“这么大的雨怎么也过来?”
“不放心,过来看看她,什么情况?”皇后拂了身上的水,问道。
星芒差人拿帕子过来给她们抹头脸,叹叹气说:“刚服了药,大夫说有止痛作用的,瞧那些伤口应该是痛得厉害的,但她咬着牙忍着,一声都没吭过,真的让人心疼。”
锦书随便擦了擦脸,道:“你领我们进去看看。”
星芒在前头带路,“行,去吧,趁着这会儿她还没睡,我本来今晚是要回府陪祖母的,但实在是不放心她,想着多陪她两日
。”
皇后同手同脚地走着,走得很慢,她有足够强大的意志去应付很大的危机,但去见温素山,她没有勇气。
因为,这是她年轻时候软弱所犯下的错,没有人可以为她开脱。
纵然锦书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在见到温素山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她脸上有各种伤痕,烫伤,刀伤,鞭痕,针刺下的密密麻麻小孔,头发被剃光,可以说是面目全非了。
天热,她没盖被子,只着了一件素色薄袍,袍子下的身体干瘦得像一具木乃伊。
她半截手腕露了出来,皮包骨头,没一点肉,但却有密密麻麻的伤。
伤是新旧交替,但看着都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发炎,起脓。
皇后站在锦书的身后,双腿发软。
星芒先安抚,“温大姑娘,这位是京城最出名的大夫,我请她过来给你治伤。”
温素山对陌生人畏惧,但她听星芒的话,她认得是星芒把她从那个地狱里救出来的,所以她点点头。
星芒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