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都不是傻瓜,自然听出了韩慧云的弦外之音。
同样的话如果是自家人说出来的话,可能不会引来遐想,若是儿媳妇或者女婿那味道可就不一样了。
刘兰香带着女儿住在父母家原本心里头就愧疚,弟弟跟弟媳妇这一唱一和的劝她应当趁着年轻再寻一个男人嫁了,顿时触及到了她心底里最敏感,柔软的那根神经。
刘兰香做了个深呼吸,这才尽量平和的说:“我知道我不应该因为经历过失败的婚姻就该对男人,对婚姻彻底失望了,但我是真的不想再走一步了。我的铺子也已经做起来了,来年我就出去找房子带着康康搬出去住。我这么大了,不能总赖在父母家里。”
“大姐,这儿是你的家,咱们家又不是没地方住,你干嘛要带着康康搬出去住啊。”刘兰慧义正词严的说。
刘兰舟也忙说:“是啊大姐,家里又不是没地方住,你们娘俩搬出去算怎么回事呢?再说了,我跟二妹都各自成家了,我呢还在外地,小妹还在外地上学。爸妈年岁大了,你住在家里,还能替我们照顾爸妈。我们希望你再找一个对象,绝对没有别的意思,你可千万别多心啊。你将来找对象的话,最好是从身边找,可千万别再找个不知根底的了。”
刘兰舟压根儿没有因为刘兰香母女住在父母家而觉不妥的心思,他早知道自己说了刚才那些就会给妻子一个对大姐表达住在家里不满的机会,打死他也不会多嘴的。
刘婶子看了看自己的三个儿女,然后柔声道:“往后的事往后再说,眼下先把年过好。”
刘叔也说:“是啊,该忙啥就忙啥去吧,至于火炮送来的东西,兰舟,你不是知道火炮的家在哪儿嘛,等下你把东西给人家送回去。”
接着刘叔便叹了口气,然后喃喃自语道:“火炮这孩子大了虽然混的不像话,其实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刘叔跟炮哥的父亲是同学,两人的单位也离的不远。
两家虽然没有直接的往来,但对彼此家的大概情况也略微的了解一些。
炮哥的父母是典型的包办婚姻,炮哥的父亲在外挣钱养家,妻子在家里操持家务,日子过的虽不富足,但也现世安稳。
谁知炮哥的父亲在妻子怀孕后竟然跟厂里一个年轻的女职工交往上了,那女的明知道人家有老婆,却还是知三当三。
炮哥的母亲知道丈夫在外面有了相好的,自然不会忍气吞声啊。
炮哥的母亲请娘家人帮忙把狗男女给狠狠胖揍了一顿,然后用用了点儿手段把小三从厂里赶走了。
炮哥的父亲因为这事儿工作虽然没丢,但却被调了岗。
夫妻俩是没离婚,但经此一闹把原本就不厚的感情彻底的给闹没了,炮哥的母亲因为成天闷闷不乐的,导致早产,而且还是难产。
孩子保住了,大人却一命呜呼了,那个被保住的孩子就是炮哥。
炮哥生下来就没了娘,爹也不咋管他,他跟着爷爷奶奶生活。
爷爷奶奶对炮哥还算尽心尽力的,可老人岁数毕竟大了,能力有限。
炮哥的父亲在妻子坟头上的土还没干就迅速结婚了,娶的就是当初那个小三。
大了以后炮哥从自己亲舅舅那边得知了父亲娶的这个新老婆就是当初破坏他们家庭的第三者,炮哥就隔三岔五的去家里闹腾,校的他老爹跟老三头疼不已。
爷爷奶奶故去以后,炮哥也就没什么牵绊了,他学也不上了,直接出来当混混。
起初炮哥只是个任人差遣的小混混,后来他一步步的成长成了一群小弟兄的带头大哥,纵横好几条街。
他隔三岔五的就去骚扰父亲跟老三他们,曾成老三不注意朝她的雪花膏瓶子里拉屎。
老三跟炮哥的父亲结婚以后生了一双儿女,大的是儿子,小的是女儿,这兄妹俩被炮哥给整的学上不好,工作保不住的。
这会儿兄妹俩正在家抱头啃老呢。
炮哥虽然对自己的老爹跟老三,以及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们恶,但他对跟着他混的弟兄们讲义气,对从小帮过他的左邻右舍也是好的没话说。
刘家跟炮哥家无什么往来,因为知道炮哥小时候的不幸,反而很同情他。
如果炮哥的原生家庭很完整,也许他不会走这条道儿。
刘叔他们对炮哥同情归同情,但是不可能接受炮哥当刘家的女婿的。
刘兰舟按照父亲的吩咐把炮哥拿来的东西给他送了过去。
炮哥住在爷爷奶奶留下的那三间小平房里。
刘兰舟把东西放在院子里,然后就直接走人了。
等炮哥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的时候,他只看到了自己送去刘家的东西被原封不动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