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老总觉得若是木永和和木永兴没有同时喜欢上一个女人,或者说这个女人没有选择兄弟里的任何一方的话,他的两个儿子就永远跟小时候那般手足相亲了。
兄弟二人貌合神离,情不似昔年固然跟叶婉容有关系,但也不完全因为这个。
兄弟的情谊逐渐变质的过程是很多重因素积累起来的。
书房里再次陷入了让人窒息的沉默,须臾木老才又缓缓道:“老二,你大哥大嫂是非得追究到底不可的,我为了你和丹丹明锐的前程不得不拉下老脸来。如果你不领情的话,你大哥大嫂他们怎么做,你们一家落的怎样的下场,我也不管了。再过几个年我可就八十了,眼看黄土已经埋我脑门上了,我就是想要关照儿孙,我也没那个精力了。”
说着木老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去日苦多的无奈与伤怀。
木永兴的手指缓缓的在面前的桌面上敲击了两下,然后他试探着问:“爸的意思就是让我跟秀敏离婚吗?我们离婚了,我大哥大嫂他们真的就不追究这件事了吗?”
木老语带疲惫的回答:“你必须得拿出点儿诚意来,你别忘了你大哥大嫂可是失去了盼望已久的孙子啊。四月的身体原本就弱,这次流产后哪怕有水行舟亲自帮忙调理,短时间内她都不可能有孩子了。王秋菊被齐秀敏指使着在楚楚和思思的吃喝里下了影响她们日后生育的药,其心何其歹毒啊!老二,你可以说你不知道你媳妇做的这些,可你们是一家人,你说不知道你大哥大嫂会相信吗?齐秀敏的嘴在硬,进了那里头稍微的审一下,她自然就嘴硬不起来了。”
木永兴把牙一咬,心一横,最终做出了他的选择:“只要大哥大嫂肯让步,我肯定会给他们一个交代的。我把我们现在住的小洋楼送给木天佑和林四月作为补偿,我们搬去单位分的房子里。”
木永兴这算是断尾求生了,作为丈夫他很清楚齐秀敏都做了什么。
只要木永和他们肯网开一面,二十多年前的那件事就会一直尘封在往事的尘埃里头。
虽然木永兴没有直接参与,可是一旦东窗事发的话,木永兴很清楚自己会付出什么代价。
自叶婉容离开后齐秀敏就有些心神不宁的。
她动用自己的一些人脉去打探王秋菊被关在哪家派出所,打探了半天都没有获知王秋菊具体被关在什么地方。
难道叶婉容单纯只是炸自己?
齐秀敏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太够用了,她不得不把女儿木丹丹从学校提前叫出来。
原本木丹丹是得上课的,她看到母亲面色不太好就预感到了什么。
母女二人先回了家。
关起门来,齐秀敏才把叶婉容去单位的事情跟木丹丹说了说。
齐秀敏近年来对木家大房所作的卑劣之事都离不开木丹丹的参与,或者说木丹丹是齐秀敏的一个智囊。
“妈,也许大伯母单纯只是炸你,而你沉不住气的动用人脉去打探王秋菊的下落已经证明了你在做贼心虚了。”木丹丹很想骂对方一声蠢货,可那是自己的亲娘啊,她咋能骂自己的亲娘是蠢货呢。
“难道王秋菊压根没事儿?”齐秀敏这会儿已经有些六神无主了,她觉得自己的脑子乱极了。
木丹丹略微琢磨了一下后道:“不管王秋菊在哪儿,只要她不把妈妈咬出来就没事。如果王秋菊真的说了不该说的,咱们可就完了。”
齐秀敏:“如果事情真的败露了,你爷爷肯定不会让你大伯和大伯母追究到底的。你爷爷虽然偏心大房,但是他也还是在乎你和你弟弟的前程的。马上你爸就回来了,等他回来后咱们仔细商量商量。”
要吃午饭的时候木永兴阴沉着脸,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家。
回到家,木永兴就把齐秀敏叫到了卧室,关上门后他语气沉重的说:“那边啥都知道了,所以咱们离婚吧,只有这样我和孩子们才不会被你所作的一切连累到。”
“啥都知道了?”齐秀敏惊呼出声来:“二十多年前那件事也知道了吗?”
“你这个蠢娘们,那件事他们咋能知道呢。”木永兴用喷火的目光看着让他无比失望的女人。
与此同时,木丹丹正在外面屏住呼吸,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父母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木丹丹还是能听清楚的。
二十多年前那件事?
二十多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是那件事?
木丹丹把手捂在了自己起伏的胸口上。
房间内短暂的凝滞后,就听齐秀敏道:“他们都知道了,那王秋菊是已经被关进派出所了吗?可是我刚刚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关系打探,并没有打探到王秋菊的具体关押地啊。”
木永兴没有回答齐秀敏的疑问,而是继续说着他的安排:“只要我肯跟你离婚,把我们爷仨和你的关系撇清楚,我现在的位置就还保得住。明锐和丹丹也都相安无事,如果我非得要和你风雨同舟的话,咱们这个家可就彻底完了。”
回家的路上木永兴已经彻底想清楚了,为了把自己和齐秀敏所作的一切摘清楚,他什么都可以舍。
趁着这个机会离婚了更好,过个一年半载的,风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