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周秀英嘀咕的声音特别小,但林四月还是听到了,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她当然知道浪秧子是啥意思了。
在树林深处偷吃的男女许是听到了路上有人经过,很快里头就没有动静了。
周秀英偏偏是个爱八卦的,她很想知道是谁在里头胡来,所以她故意放慢脚步,同时示意林四月先别动弹。
如果单纯是脚步声的话,树林深处正忙乎的男女肯定不会听到,但推着自行车走的话动静会大一些。
自行车跟泥土,石块亲密接触的时候就会发出声响来。
林四月没想到周秀英竟然有那种爱好,她竟然也有点小小的蠢蠢欲动呢。
突然林四月发现自己变坏了,不再是那只纯情的小羊羔了。
都跟男人睡在一个被窝大半年多了,纯情才怪。
于是林四月就跟周秀英默契的把自行车抬到了一边放好,然后就躲在了一块儿大石头后面。
过了许久,树林深处的人以为过路的早就走远了,然后他们就又开始“打扑克”了。
只是俩人的“扑克”打了也就几分钟,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才几分钟就结束了?
林四月忍不住眨眨眼,如此看来在里头男女混合双打的人岁数不小了,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才一会儿就结束了呢。
她用传统老手艺活帮秦天佑解乏都不可能只有两三分钟。
难道里头“混合双打”的那个男人是个不再年富力强的老头头?
紧接着里头传来了低低的说话声。
开口的是个声音略显沙哑的男人:“天宝的媳妇不是怀孕了嘛,要是她生的是个男孩儿,你就偷偷抱来给我。”
听到天宝两个字的时候林四月的心猛然一紧,她的脊背下意识的直了直,耳朵竖的老长老长。
片刻的安静后,树林深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把孩子抱过来你也喂不活啊,还是等孩子会走路了不吃奶了再说吧。”
尽管女人的声音特别小,听着好像特意捏着嗓子说话,但林四月还是觉得无比熟悉。
没等林四月仔细思考,耳边再次传来男人的声音:“如果你敢诓我,我就把咱俩当年的事儿都告诉你家那个窝囊废,我彻底跟儿子们相认,不信咱就试试看。”
男人像是咬着后槽牙在说话。
这个时候周秀英已经没有耐心再听下去了,她扯了林四月的胳膊一下。
当路上再次传来脚步声,还有自行车摩擦地面的声音后,树林深处安静的只有风声。
彻底走远了后,林四月忍不住问周秀英:“婶子,你是不是知道在树林子里头偷吃的男女是谁啊?”
周秀英似乎就等着林四月问,她忙兴致勃勃的说:“那个老娘们是谁我不清楚,但那个老爷们儿我知道是谁,是我们大队的赖子。没想到这个赖子在外面还有个相好儿的,听上去俩人还有儿子呢。赖子年轻的时候不学好,赌钱把自己老婆孩子都输了,后来还不起赌债把债主差点儿砍死,才出来了不到俩月。”
周秀英嘴里的赖子肯定不是男人的真名。
赖子叫高铁锤,从年轻开始就好吃懒做,而且还好赌,人长得道是高高瘦瘦,很有精气神儿。
赖子年轻的时候家里穷的耗子见了都掉眼泪,他自己还不学好,楞是靠大高个儿,还有利索的嘴皮子娶了个能干,温柔的媳妇。
赖子结婚之前就不学好,结婚后就更不用说了,后来就把老婆跟孩子输了出去。
特殊的大运动之前就因为故意杀人罪赖在就进去了,才出来没多久。
知道这条小路上有人在树林子里胡来后,周秀英就不让林四月往后一个人走这条小路了,免得遇到危险。
辞别了周秀英后,林四月就骑着自行车朝家去。
回到家后,林四月放下自行车,顾不得浑身疲惫,她就直接去了秦父秦母家。
林四月过来的时候家里就刘春妮自己在家。
“春妮,咋就你一个人在家啊,你公婆和秦老三呢?”林四月站在院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
自从刘春妮配合秦家人一起坑秦红梅后,林四月就越发的厌恶她了。
两辈子,秦老三的媳妇都是刘春妮。
刘春妮看似是个可怜的柔弱女子,被妯娌算计,被婆婆欺压,等她翻身当了婆婆后差一点把哺乳期的儿媳妇给逼的上了吊,当然这是上辈子的事。
自从在里头蹲了几天后,刘春妮越发的怵林四月,所以对方问她什么她就如实回答:“爹跟天顺去表叔家帮忙盖房子了,娘一早就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她上哪儿去了。嫂子,你要不要屋里坐坐?”
“我就是路过,进来看看,我就不屋里坐了。”林四月朝刘春妮摆了摆手,然后就转身朝外面去。
她过来就是要看看秦母在不在家的。
林四月离开秦母这边后,她就溜溜达达的回了家。
这会儿秦天佑正在堂屋里摆弄一个物件儿,林四月进门一看顿时眼睛一亮:“收音机,你从哪儿弄的?”
“跟路过的人抢的。”秦天佑半开玩笑道。
林四月翻了个白眼:“我家天佑哥这么能耐呢,那你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