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辉欲言又止:“我,也只是负责传达傅总的吩咐。”
“我明白。需要我做什么?”一边说,她一边挽起了衣袖,“又是擦马桶吗?还是扫地拖地?”
卫辉指了指门口的一堆垃圾。
姜亦欢点头:“明白。”
“在下班之前,这一层楼的卫生都要搞干净。”卫辉说,“不然……傅总会发脾气的。”
“好。”
姜亦欢弯腰去拎垃圾袋。
没想到很重,她一只手根本拎不起来,而且,垃圾袋似乎要破了,里面的垃圾会掉出来。
她只好用另外一只手去拖着袋子的底部。
没想到,垃圾袋里面装着的是满满的玻璃碎片,姜亦欢的手刚刚摸上袋子的底部,就感觉到掌心一阵刺痛!
“嘶——”
她立刻缩回手!
只见掌心里,密密麻麻的都是被扎破的伤口,正在往外渗出血珠!
卫辉在旁边目睹着全程,一句话也没说,只有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同情。
都是傅总的意思!
他也无能为力!
“幼稚。”姜亦欢说,“他就这么点心眼?”
搞卫生要碰水,要花力气,还没开始她的手就受伤了,接下来更难了。
但是,姜亦欢满不在乎的吹了吹伤口,贴了两个创口贴,继续干活。
干不完的话,不知道又有什么惩罚在等着她了!
卫辉小声说道:“太太,这是茶几的碎片。您刚才离开后,傅总在里面摔东西砸东西……”
“他也只能对着这些死物出气了。”
姜亦欢没有抱怨,没有去找傅寒君,安安静静的开始在这层楼里穿梭。
窗户要一尘不染,不能留下水印和指纹。
地板要干净发亮,可以当镜子照。
姜亦欢蹲在地上弯着腰,用抹布一点一点的擦着瓷砖上的顽固污渍。
她弄得正认真,面前忽然出现一双油光发亮的男士皮鞋。
不用抬头看,她也知道皮鞋的主人是谁。
姜亦欢只是停顿了一下,继续擦地上的瓷砖。
不知道是谁吐了口香糖黏在这里,特别难搞干净。
傅寒君见她无视自己,冷冷的哼了一声。
“傅总,这里脏,还有水,您还是悠着点,往那边走吧。”姜亦欢提醒道。
然而,傅寒君并没有离开,反而也蹲了下来。
他直接扯过姜亦欢的手,摊开她的掌心。
创可贴已经卷边了,她的指腹因为长时间泡水,已经肿胀发皱。
那些被玻璃碎片扎伤的伤口,有些已经凝固结痂,有些皮肉外翻,鲜红一片。
“疼么。”
“当然疼,我又不是没有知觉的死人。”
傅寒君淡淡道:“你明明可以不用遭这个罪的。”
只要她乖一点,听话一点就好!
姜亦欢依然没看他,作势要抽回手:“不劳傅总挂念。”
他在这里假惺惺什么啊,还不都是拜他所赐!
手腕一紧,他强行箍住她:“你这个女人, 是不是不知道服软两个字怎么写?”
“我就这样,傅总是今天才认识我吗?”
他满面寒霜,可惜,姜亦欢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一眼啊!
当他是空气!
他来她这里刷存在感,结果是来自找气受!
只要姜亦欢说一句认错的话,态度好一点,傅寒君马上可以不让她干这种粗活!
可是呢?
她宁可干着最脏最累的活,也绝不找他求情!
“姜亦欢,你就是贱骨头。”傅寒君嗓音阴沉低哑,“继续干这种下贱的工作吧!”
她回答:“没有下贱的工作,还有下贱的人。”
说完,她终于抬眼望向他。
傅寒君的眸色深邃,闪烁着显而易见的怒火。
而她,平静,清亮。
明明她才是在受罚的人,但傅寒君才是那个最生气的人!
“你一天到底要发多少次火?”姜亦欢问,“动气伤肝,容易变老,你还是多备一点下火的药,免得哪天自己把自己给气倒下了。”
傅寒君重重的甩开她的手。
姜亦欢的手指“啪”的一声撞在了旁边的水桶上,手指像是快要断了似的。
她只是蹙了蹙眉,愣是没喊一声疼。
傅寒君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的每一次怒火,都要由你来承受!”
他迈步离开,从抹布上面踩过,下一步……踩在了她的手指上!
姜亦欢想要闪躲,却已经来不及了。
皮鞋底很硬,再加上傅寒君的体重……
可想而知有多痛!
她死咬着牙,还是没吭一声。
傅寒君迈开下一步,走远,背影挺拔高大,西装革履。
姜亦欢在心里咒骂了一大堆,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禽兽!
真不知道江城的千金名媛们,为什么这么喜欢傅寒君,为他着迷?就因为他有钱有势?
可他是一个魔鬼啊,没有心没有感情!
姜亦欢搞完整层楼的卫生时,已经是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