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晕过去后，所有紧绷的肌肉也包括神经突然就松懈下来。升到脖子眼的红酒尽数从口中溢出。
黑瞎子感到胸膛一股湿热，他低头一看黑色的毛衣被红色的酒染湿了大片，甚至还渗透到了皮肤中。
他抱着人飞奔下车，一句“车费等他还活着我就给你。”从司机耳边飘过。
命和钱当然是命重要，看着黑色的背影走远他才敢驾车而去。
原本还沉重的手到了医院后突然就落了空，黑瞎子只能干站在手术室门口等候。他承认，打小的那天他脾气就算不上好就算从吴邪口中听来他在小花儿前面有多铁汉柔情，可现在黑瞎子看着走廊旁的椅子就想踢。
操！
他在心里暗骂着，往椅子的边缘踹了一脚又继续在心里骂。
我他妈上辈子是欠你什么，老子现在啥也记不得，解雨臣我他妈到底是欠你啥......
还没骂完，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医生看着一个身着黑衣的人踹着医院的公用设施。那个椅子的一角已经被人踹变形。
他推了推眼镜，走过去说：“这位先生，您的家属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还有损坏公物，罚款500元。”
......
解雨臣晕过去后做的个很长的梦，准确的来说是一股尘封已久的痛侵蚀了他的全身。
那种一箭穿心的滋味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那种血液灌满了整个口腔甚至溢到了鼻腔却要挣扎着想在对方身上留点痕迹的痛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解雨臣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要冷静，但实在承受不住从心底漫到心头的害怕。他卖力的睁开了双眼，看着天花板确认这里现实后，急促的呼吸声才有所缓和。
“醒了？”闻声，解雨臣转过头。
他看着黑瞎子面无表情的削完了一个苹果递到自己面前，“吃吗？”
解雨臣不想说话，他双手撑着床板靠到床头。望着黑瞎子递过来的苹果，过了许久他才接过放在了旁边。
“花儿爷还有时间去看爱情片儿啊。”
黑瞎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吊儿郎当的不知羞，翘着二郎腿毫无形象的靠在椅子上。
“花儿爷吃这么多药，是不是闲的......”
解雨臣闭上眼听着，表面上黑瞎子说的没心没肺，但明里暗里都在怪他——解雨臣。
“黑爷......”
闻声，黑瞎子闭了嘴。脸上的痞笑瞬间褪的一干二净。
见黑瞎子安静了，解雨臣才把眼转过去对上那副眼镜，“黑爷，你想说什么？如果说黑爷您单纯的只是想和我唠嗑，我没有那个闲心去听你说。”
“解雨臣，”黑瞎子换了个坐姿，双手杵在双膝上：“我欠你什么吗？”
“......”解雨臣看着黑瞎子这样，原本干裂的唇又往下陷的更多，他第一次从别人身上知道了心碎两个字怎么写。
见解雨臣一直沉默不语，黑瞎子心里莫名的烦躁，“要是我什么都不欠你，花儿爷以后别缠着我了，行吗？”
本来还算强势的他经黑瞎子这么一说反倒落了下风。按解雨臣的话来说，黑瞎子好像真没欠他什么，还白给了他两条命，如果硬要说欠他什么的话......
“我欠你两条命......”说完解雨臣又陷入了沉思，黑瞎子看解雨臣久久不肯出声以为人儿说完了，刚想开口坐在床上的人儿又道：“你......欠我一双眼睛......”
黑瞎子张开的下唇悬在半空，失了声。
单单这两个条件而论就可以把他们两个捆一辈子，不，是捆解雨臣的一辈子，那他呢，怕是以后的每一年、每一个月、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想起这么一个人。
解雨臣看不出偌大的黑色眼镜下笼罩的是怎样的一种情绪。
“黑爷如果无事就请回吧。”解雨臣说着又重新缩回被子里闭上眼。
望着只留给他一个背影的解雨臣，黑瞎子起身走到床边。
“黑爷，我累了......请回吧。”
解雨臣说的话，像雪一般飘到他耳边，沙哑的让人难懂可那股冰凉却早早的透到了心尖。
黑瞎子看着悬在半空中有些发紫的手，默默地收回包里不着声迹的走了。
借着车上的暖气缓过来后，黑瞎子才注意到手机上未读的短信。
想想，黑瞎子又说：“师傅，我不去那里了，你前面变一下道。”
“好勒！”
在来几天就跨年了，依着解雨臣的性子肯定又是一个人儿过。
看着旁边的饺子馆，黑瞎子转身踏进去。
离别来的太突然，黑瞎子还没反应过来床单的温度就已经凉了，床上的人儿也不见了踪影。
去问了才知道，早在十分钟前解雨臣就办好出院手续走了。
提着的饺子还在冒着热气，一阵一阵的打在黑瞎子裤子上。坐到床的边缘，黑瞎子才意识到以前是解雨臣太惯着他，太想着他了。
他总觉得人儿烦，现在人儿不烦了，他又不习惯了。
现在呢，现在该干嘛，难道要跑去解雨臣的床上给人儿暖被窝吗？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