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过一场雨,昨天温度还有二十多度,今天温度陡降到十多度,一场秋雨一场寒,一场春雨一场暖,是真的。
下了车,秋风扫过,吴振泉感到一阵寒意,他不自觉的把身上的针织外套裹紧了些,面前是一栋两层的老楼,楼梯在中间,外面有一块场地,上面停了几台车子,东南角上有几个垃圾桶,里面已经堆满了垃圾,不知是不是没到时间,还没有被清走,水泥地面已经开裂,粗细不同的沟壑在地面绽放蔓延,如同水草爬在地面,地面不是很平整,秋风吹下的一片片落叶飘落在大大小小的水洼上。
吴振泉深一脚浅一脚的绕过那些水洼往楼里走去,阳台下面的走廊上有几家正在做晚饭,吴振泉走到楼梯口,刚想往上走,又停住了脚,问旁边正在切菜的中年妇女:“您好,打搅一下,请问2019号应该怎么走?”
中年妇女停了手,像是被他的客气征住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吴振泉,好久没有这么人模狗样的来过这里了,她左右看了看门口,虽然没有门牌看到,但还是开口回答道:“俺也不大知道,应该是上面那个头里一间吧。”说完往右上方指了一下。
吴振泉道了谢,提着包进了楼梯,楼梯上很脏,两边已经被污渍覆盖,只有中间常被人走的地方露出了白色地砖本来的一点颜色。上了二楼往左拐,走到东头一间,门头上用黑色油笔写着2019,吴振泉敲了敲门。
门被打开了,开门的是邵伟,穿着睡衣睡裤,把吴振泉让进门后问:“这里不好找吧?你打电话给我,我好下去接你呀。还好,外面停车也算方便哈?”
吴振泉环视这间屋子:“还好,我没开车来,是打车来的。”
这间屋子并不大,一共就大约二十多平米的房子,进门就是一个简易的厨房,左手边是个卫生间,再往里走,靠窗下有一张一米五的床,床对过是个不大的衣柜,屋子中间靠墙放着一把椅子一张不大的桌子,另外一个单人沙发,这就是屋子里所有的东西了。
邵伟让他在沙发上坐下,问道:“要喝点什么吗?”
吴振泉问:“有什么?”
“只有水,乌龙茶,和啤酒。”
“那就啤酒吧,刚好没开车,有吃的没,我有些饿了。”
邵伟从冰箱里拿出啤酒放在桌上,听他饿了忙说:“有,下午出去买的,我给你热去,你等会儿。”说完从冰箱里拿出几打包盒去了厨房。
拿出来的啤酒是三十多块钱一罐的进口啤酒,吴振泉走到邵伟旁边,半开玩笑的说:“你个小东西日子过的不差呀,酒都开始喝进口的啦?”
邵伟笑笑,说:“这是什么话,酒不进口进哪里呀?”
看他玩儿文字游戏,吴振泉也乐了:“不是有水的吗?在哪里?”
“哦,在冰箱里,自己去拿吧,嫌冷的话我给你烧一下。”
吴振泉打开了冰箱,他愣住了,里面有几瓶矿泉水,一大瓶乌龙茶,剩下的就是啤酒,除了邵伟拿出来的那种进口啤酒,还有普通的国产啤酒,他明白了,不是邵伟生活好了,而是特意为自己准备的。见吴振泉愣在那里,邵伟问:“没有吗?”
吴振泉没有回答,反问道:“这啤酒是专门给我买的吗?”
邵伟憨憨的说:“我怕你喝不来水啤。”
吴振泉又感动又好笑:“你呀,我是什么人啦,为什么喝不来的?”
邵伟把热好的菜端上了桌,在椅子上坐下,才说:“我只买了这几罐,喝没了就没喽。”
几口酒下肚,吴振泉眯着眼睛看邵伟,虽然比之前瘦了些,但依旧好看。
“干嘛这么看我?不认识我了吗?”
吴振泉说:“我觉得吧,你像变了,你又像没变。”停了停又说:“你……后来……找朋友了没?”
邵伟低头不看他,露出了尴尬的微笑,随后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说:“没有,我……结婚了。”
“结婚了?”吴振泉刚拿起的酒在嘴边停住了,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结果:“什么时候的事?”
“四个月了。”
“怎么这么快?她……对你好吗?是哪里的人?”
邵伟指着床头柜说:“把烟和打火机递给我。”等吴振泉把烟递过来,他点着了一根,没有让吴振泉,因为他记得他的习惯,烟灰缸离的远,他就把喝光了的啤酒罐作烟灰缸,半根烟抽完才看着烟雾,叹了口气说:“她挺好的,对我家里人也挺好的,就是我们那里人。”
邵伟因为那件事离开上海后,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去找了亚飞。亚飞还在宿舍睡觉,就被电话吵醒了,看到来电是邵伟,说已经在学校门口了,连忙起身。学校门口见到了失魂落魄的邵伟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忙问:“你怎么回来了?”
邵伟不说了,亚飞只好说:“好吧,咱们先吃早饭去吧!”
亚飞把邵伟带到了一个馄饨店,要了两碗馄饨,又要了四个茶鸡蛋,馄饨端上来后,邵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他已经几天没有好好吃过饭了。亚飞见他吃的这么急,连忙吩咐:“慢点吃,你慢点儿。”又把自己碗里的馄饨舀给他,又剥了个茶鸡蛋丢进了他的碗里:“别噎着,怎么像刚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