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已入秋季,天气开始转凉。
面对董卓暴政,袁绍率先举起大旗,号召各地派遣义师讨伐国賊、将天子从逆贼手中救出。
如此扬名立万的机会,一众封疆大吏自然不会放过。霎时响应者云集,各州郡纷纷起兵,齐齐开往陈留会师。
消息传出,京都震动。
暴怒之下,董卓将袁绍的叔父袁隗以及身处京师的袁氏宗族全部残杀,这顿时便在天下掀起轩然大波。
袁隗得任太傅已久,在任上广结善缘留下了极好的名声,眼下惨遭毒手实在是令人悲痛,人人都想着为他报仇,所以一时间蜂拥而起的义师,全都打着袁氏的旗号。此等境地,联军盟主自然由袁家之人担任,也就在袁绍袁术两人中选取。
按照身份地位,袁术毫无疑问是最恰当的人选。然而先前董贼谋图废帝,只有袁绍勇于抗衡,甚至在朝堂上拔剑相向,而袁术从头到尾都没做出什么表率,故此最后盟主之位还是落到了袁绍头上。
袁术不服却也无可奈何,每天汇聚到陈留的义师都是指名道姓来追随袁绍,纵是他地位更高些,也无法改变人心所向。
虽然时常耳闻联军事宜,王耀对此却是毫不在意,自顾自
建设着治地。
时至今日,无论是董卓还是袁绍都已经派出信使,恳求他加入阵营。
然而王耀注定不会参与这场纷争。
大汉没有继续延续下去的必要了,故此当然是越乱越好。他一参与,得势方定然以碾压之势取得胜利,如此不符合接下来的战略方针。无关什么道义,王耀不会插手于此事件,双方打的越热闹,对他而言就越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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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家,陈留袁绍、北海孔融、山阳袁遗、广陵张超、长沙孙坚等人纷纷发来信件,请求您兴起义师共讨董賊。”
“除却这些郡守,有没有刺史发函来请?”
“刺史倒是没有,多半都是与袁家交好的郡县主官,达到县侯一级的也只有两三人。对了,袁绍还说,倘若义公出兵,盟主之位他可以拱手相让。”
“呵,我若起兵还需他让?”
淡淡一笑,王耀重新拿起舆图,平静道:“给他们回信,就说并冀二州賊乱猖獗,州里暂且没法分出兵将。”
“诺!”
沮授闻言,当即开始书信。
王耀也没有继续在此事上纠缠,思绪又回到了正事上边。
他说賊乱猖獗,倒也并非无故放矢,眼下冀州确实还盘踞着一伙賊寇,且
实力强劲,势力比起先前的白波贼匪、中山叛军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暂且没有做乱,但就这么放着不管肯定不行。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不受控制的百万賊众驻扎在太行山脉,此地又恰巧是并幽冀三州的连结点。眼下太平倒还没有太大问题,可待到往后对外征战时,这伙贼寇要是作乱,大可肆意袭扰后方腹地,对并之晋阳、幽之蓟城、冀之高邑,都会带来极大的威胁。
这个巨大的隐患,必须尽早扼杀。
“则注,依你看来,黑山军能否为我所用?要是他们野惯了不愿依附,又该如何处置?”
“合围强攻,有胜算么?”
此话一出,沮授顿时一惊。
王耀上任冀州也有数月之久了,可对于黑山军的问题绝口不提。
沮授还以为主家的态度与前几任刺史相仿,都将依从朝廷政策,放任黑山军自我独立,索性直接将其无视。
誰曾想就在众人认定王耀以和为贵之时,他竟已在构思该如何讨伐了。
“太行山脉陡峭险峻,不少山峦断岩林立、壁立千仞。山道崎岖难行,多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天险,使君纵有万千虎狼之师,亦难显现其原本威能。”
“行军难补给
难,攻坚难索敌难,山林间湿热蒸郁多毒气,沾染上瘴气疟疾再是铁打的汉子也挺不住,军中一旦传开疫病,实在是得不偿失。”
王耀闻言眉头轻拧,沉思片刻亦是颔首。他倒是从未想过调动旧式军队剿賊,黑山军潜藏在大山之中,有自然天险作为屏障,要想动武只能使用新军。
新军每个营都有专门的医护单位,有专职医师、配备有高度酒精。面对疫病及外伤,新军有巨大优势。再者每个火枪团都下属一个工兵连,铺路搭桥样样精通,调他们去剿黑山賊,既是专业对口又算是一次实战检阅。
光是训练,那是训练不出强军来的。
军队必须要经过实战磨砺,如此方能铸就铁血之师。黑山军盘踞在三州连结点的太行山脉,说是不好有隐患威胁,说好倒也是远离外界。军队完全可以将黑山賊视为上佳的练兵对象,即便对他们展露出些许隐秘也无伤大雅,反正也传不出去。
不过沮授说的也有道理,太行山脉毕竟不是普通的山脉,其地势险峻非常。
像什么瘴气疟疾在这年代都是非常致命的,稍有不慎就容易损兵折将。
练兵不是不可以,但如果折损大了那多少就有些
得不偿失了。
尽量还是先劝降,能不动刀兵最好,当然黑山军自由散漫惯了,想要真正意义上的收编于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