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大将军言笑了。”
听闻何进忧心之言,袁术嘴角上扬,面上露出早有预料的神采。
“临戎县伯素有义公将军之称,想来这点诸君都很清楚。”
“仁义之名为王耀带来许多便捷,同样也束缚住了他的手脚。背负仁德之名,又岂能做那谋逆的乱臣賊子?”
“王耀苦心经营名号多年,纵是对朝堂再是不满,又焉能行天下之大不韪?再者其一心为国,根本就没有称王称霸的野心。我与王将军常有联系,其言语多尊崇大将军,认为您虽出身寒微,却怀有英雄之志,您为大将军,乃我大汉之幸事!”
袁术说的煞有其事,顿时叫何进喜笑开来。身世一直是他绕不开的话题,出身屠户是何进最不想提及之事,同时也叫他比常人更想得到有名有望者的赞扬。
这会叫他感到非常满足。
王耀何人也?要说袁绍是袁氏真龙,那王耀则毫无疑问是王氏真龙。
太原王家亦是名门,虽然不能与汝南袁氏相提并论,但怎么说也是并州顶流,是传承了数百年的老牌世家,王允那等大名鼎鼎之贤士便出自此族。
王耀自中平元年出征以来,便一直是传说般的存在,随时日拉长则威名愈盛
。
眼下袁氏嫡子袁术,当众说那传说般的义公将军也很仰慕自己,也不论是真是假,何进感觉倍有面儿。
不过一码归一码,就算王耀真的尊崇于自己,其具备的威胁也依旧存在。
何进迟疑片刻,还是缓缓道:“诚如公路所言,临戎县伯忠于朝廷一心为国,但让他执政冀州也确实有威胁京畿腹地的风险……人总是会变的,今日他王耀忠心可鉴,明日或许也还如此,但又拿什么来保证他后日,大后日依旧如初呢?”
“如果这个隐患不能够解决,那么就算是公路你执意荐之,本将军也不能叫王耀担任冀州刺。”
话语虽然强硬,可不知不觉中何进的口吻已经发生改变,心中念头也不再像先前那般坚决。
此际就算袁术给不出任何保证,但只要再软磨硬泡一会,多道几句恭维话,何进便不会再拂他的意。
好歹也是袁家嫡子,许久不吭不响,偶尔举荐友人上位,说半天都还被拒绝的话,也太不给袁氏面子了。更何况其中还有刘虞的影子,这位昔日太傅今朝的封疆大吏虽无威名,贤名却是远扬于天下,驳了他的面子也不好。
要知袁隗不在场时,袁术的所言所行就代表着袁
家的意思。若一再拒绝,只怕往后袁家的门生们也不会再配合自己,如此危害又比王耀当权还要大。
“术愿以自身名誉担保。”
没再奉承,袁术目含精光道:“我愿担保王耀绝不会谋逆作乱!不知在大将军眼中,我之信誉够不够用来担保?”
“公路既愿担保,本将军又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但愿王耀真是忠良之辈吧!”
见袁术吃了秤砣铁了心,何进也不再纠缠,当即道:“就封王耀为晋阳侯,加任镇北将军为冀州刺史,公路意下如何?这总配得上王耀的功勋了吧!”
“自然配得,大将军英明!”
听此委任袁术心中一喜,没想何进出手竟会如此辽阔,动辄就是一个晋阳侯加镇北将军。已经给出冀州刺史,纵使其只加封王耀为临戎县侯,那任誰也挑不出毛病来。但临戎那偏僻地儿,又哪里比得上州府所在的晋阳?
两地在规格上皆为县,然而价值却是天差地别,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镇北将军就更不用多说了,此乃大汉四镇将军之一,是仅次于四征将军之下的重号将军,不知比王耀先前那破虏的杂号将军要强上多少。
如此厚封,已然不愧对兄弟的托付。
“晋阳
侯立功无数,其及麾下精锐皆是国家基石,如此封赏是应该的。”
“既然公路与镇北将军私交甚密,请代我向他转达勉励之意,少年得志切不可忘乎所以,忠君爱民方可长久。”
口风忽得大变,一时间何进对王耀赞不绝口。任其为冀州刺史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都这样了又何必得罪于他?
多的都给了,没必要吝啬其他方面。晋阳本就是太原王氏的根基所在,彻彻底底被王耀掌控着,就将此地封给对方那又何妨。至于什么镇北将军就更是了,一个名号罢,又不用付出一兵一卒。
实惠已经给出,好感焉能叫袁术一家独占,多给点预料之外的东西,方能叫王耀清楚究竟是誰给了他好处。
一事落定,何进与袁术露出了笑容,场中氛围又重回欢快,只有袁绍眉头紧拧欲言又止,最终转为深深的叹息。
王耀似猛虎,剑锋所指无往不利,如此锋利的一柄快刀不在自己手中,就要想办法腐蚀他的锋芒,甚是直接将其收入鞘中,又岂有为他涂油磨亮的道理?
如今并幽虽然倾向王耀,但毕竟还没有相应的官方名号,还是有许多人不认王耀的掌控,而授予王耀一个镇北将军的名
号,岂不是帮他填上了名义上的空缺。
得此重号,王耀如虎添翼,行起事来就再不受拘束了。有朝一日猛虎积蓄足了劲力啸动林涧,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