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武战火连天,官军与张纯叛军开始了激烈的攻防战。尽管汉军人少只有两千余人,却得到当地豪族的鼎力支持。
两千县兵加上两千私军,虽然跟叛军相比实力还是太过低微,但倚仗着守城优势,战况虽在持续恶化却并未一边倒。
纵使张纯体恤兵卒,也不得不换下精锐,派出大批杂兵去攻城消耗。
不知不觉中叛军速破章武的计划已经落空,这座小县城的争夺战也逐渐转为了持久战。不过即便如此,若没外力插手,在賊军浩荡的大规模攻势下,四千守军也最多坚守半月,再英勇也多坚持不了,因为那时候就算没有全军覆没……
城中存粮也该消耗殆尽了。
对此时冀州渤海发生的战事,王耀已然心知肚明。历经数年发展,碟探处的触须已经蔓延到中原地区的方方面面,冀州是关键情报区,各郡各县都有并州派出的耳目。张纯如此大张旗鼓的围攻章武,消息早在第一时间就传到王耀耳中。
不过王耀却没有赶去章武跟张纯叛军决战。双方兵力差距不大,虽然己方更精锐无疑能取得胜利,但折损几千上万人却是避不可免的。
张纯叛军不像黄巾賊,黄巾人数虽多但士气低
迷还不具备军事素养,有时历经官军一轮强力冲锋,就会落败溃逃。简而言之,黄巾往往无法发挥出自己的人数优势,将校无能、凝聚力太低,导致了黄巾军再多,战力却极其低下,雷声大雨点小的,逐渐就被汉军镇压下去。
但张纯昔日为国相郡守,不仅自身熟悉汉军,麾下的中山守备部队更直接就是正规官军。毫不意外,在张纯多年笼络之下,中山军直接追随他造反了。也正是因为最开始就有中山军队的支持,张纯才能一下子将摊子给铺开。
他麾下有许多富有经验的将校渠帅,硬打起来己方固然能获胜,但自身伤亡绝对不小。故此,王耀没有选择一开始就直奔叛军主力,而是先减除其羽翼,断绝其粮草,得到全面优势再谈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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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代郡,北平邑。
北平城上不见汉旗,反而高高竖有一面龙旗,城上卫戎的守卫也不是汉军,而是一大票无甲士兵。
尽管守卫们昂首挺胸、皱眉瞪眼,竭力想要摆出一副威严凶狠的模样,但王耀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叛军的心虚。
“派快骑上前告诉城中这群被蛊惑的农人,就说义公将军率十万大军亲至,立刻投降他们可
以不被视为叛賊,从哪来就回哪去。可若是固执己见,非要与逆賊为伍,那破城之后一个不留。”
“喏!”
亲卫骑兵闻言,当即策马上前去报信了。王耀见状转头便与荀攸商论起下一步计划,至于这北平邑的叛军,他压根没往心里去。
张纯祸乱四州,真正精锐忠诚的部队都随着他本人征战,而这些留守地方的,大多都是些后面强征的苦难农人。
在将校的督领下,大多情况这些农兵还挺可靠。因为汉军很少宽赦被逼良为娼的农人,即便对方立马投诚,也会将其斩杀用头颅换取功名。这很正常,因为大汉正规军的楷模皇甫嵩就是这么做的,也不管你是不是被逼无奈,只要入了賊营,那一律就视为逆贼来处理。
这种做法没有抑制住农人从賊,毕竟在妻儿老小性命的胁迫下,农夫压根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从賊固然会被官军冷血镇压,但不从,立刻就会被征兵的賊寇给杀死全家。所以朝廷这种做法,反而断绝了农兵事后投诚的退路,逼得他们不得不为逆贼献上忠诚,与官军搏杀到最后一刻。
当然,自己义公将军是个例外,也就给了农人们一个全新的选择。
“主家,张
纯围困章武已有两月,如今最多半月就可拿下此县,张纯定然不顾一切也要夺下章武。而这半个月的时间,也正是我们的良机啊!”
“张纯搜刮来的粮草都囤积于涿郡涿县,只要能迅速光复此郡,賊军必然深陷粮草危机,届时再进行决战,事半而功倍矣!张纯主力缺粮,若是攻打大城获取府库存粮,我军可奇袭其后与守军前后进行两面夹击,而张纯若是搜刮民间,那更简单了,他既然敢分散主力,我军骑军颇多完全可以将敌逐一吃下。”
荀攸轻抚胡须,笑道:“张纯如果立马舍弃章武班师回援,以重兵防卫涿郡一帯,那短时间还确实难以将其击败。然而以他的性子,固然是非要打下章武不可,故此,其敗局已定。”
王耀闻言微笑,旋即诧异:“先生怎知张纯不会率部回援,您很了解他的性格么?难不成是故人?”
“非也。”
轻轻摇头,荀攸解释道:“张纯好意气之争,这点在幽冀一帯人尽皆知。”
“早在中平四年,车骑将军张温准备领兵讨伐西凉叛军,张纯自荐为将,然而张温却没有理会,还在各地寻觅猛将。张纯不愤,旋即高价买通一众朝臣,终究被朝堂
直接委任成将。”
“然而讨伐西凉叛军可不是美差,张纯一趟下来的收获,只怕还不如他最早买通朝臣所付出的成本。由此可见,此人并非很计较得失,他更注重的还是意气。既然现在已经耗费大量时间围困章武,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