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萧瑟,叶枯草黄。
历经十日行军,队伍浩浩荡荡行入朔方。此时已到十一月份,边疆大片大片的林木都脱了叶,看起有些落败。
不过微风轻轻拂过,就叫人不自禁裹紧衣袍,生怕被吹出病来。
队伍中的大多数人都是首次来朔方,对于此地甚是好奇,他们不断左顾右盼,议论着沿途驿站有何作用。
并非他们少见多怪,大汉全境都有驿站,称之为亭、专供来往官员落脚歇息。然而这朔方驿站就有些不同,设立的极宽敞极简单,就是用梁木围绕些草席隔风,顶上再盖个木檐就算完事。
这类简易居所,只能堪堪抵御风雪,但绝对用不久。甚至可能只有一个季度的使用寿命,那建造出来意义何在?
虽然成本低廉,但每隔几里地就有一个驿站,终究还是很耗人力。
投入诧异的目光,众军士很费解。然而王耀却满面微笑,望着这些简易驿站心中很是满意。荀攸果然靠谱,不过短短月余时间就把驿站修好了。
与内地官员无有联系,朔方不需要劳民伤财建设名为‘亭治’的官方驿站。
这些建筑只为人口迁徙。待难民千里迢迢赶到朔方时,定然精疲力尽、饥肠辘
辘,驿站只需要在流民烤火歇脚时送上一碗热粥。一次性的设施,只要能短暂抵挡风雪即可,不必修得太好。
能将成本压缩到微乎其微,实在太合自己心意。朔方刚回正轨,资源要用在刀刃上,不重要的自是能省则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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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十,队伍开至郡府临戎城。
遥望极具游牧特色的城池,士兵欢呼雀跃。长达半个月的行军,实在叫他们身心劳累,迫不及待想要入城好好歇息。
听闻周围喜悦的呼喊,王耀胸中也是轻快下来。他来至队伍首列,望着策马迎来的荀攸毛玠,心中颇有感慨。
上月离去时,朔方百废待兴,人不过万余,粮草军械都极为稀缺。
可此次归来,他的队伍就足有万众,还有大量优良的武器军械、稻谷米粮,完全能将地盘建设起来。只要将朔方治理成平安稳定的宝地,也就算站稳跟脚了。
“公达,孝先。”
“拜见伯爷!”
荀攸毛玠策马来至王耀跟前,当即下马就要伏拜。而王耀却是先一步下马,立刻制止住了两人跪地的举动。
“二位先生皆为耀之臂膀,天凉地冷若是染寒,叫本伯如何心安?”
“快快起来,礼节自在心中,这些
繁文缛礼就免了罢。”
两位贤臣闻言心头一暖,也就顺着主家之言起了身。这并非只是客套,天寒地冻的是真有可能染风寒。
“孝先,本伯不在的这一月可有发生什么事情?可有外族入境侵扰?”
一左一右牵着两人,王耀一边向城池行去,一边温声道:“此次归回晋阳发生不少事,我已将州军收入麾下,如今高顺张辽两位将军就在州军任职。”
听闻此话,毛玠荀攸都是大笑点头。
“贺喜主家!”
虽然远在朔方,但皇帝的任命他们还是知晓的。任王耀为戎边将军,执掌一州军权,其中自然涵盖并州军。
当然道听途说是一回事,亲身所见又是一回事。
尽管早有预料,但此刻听见王耀开口确认,两人脸上都露出由衷的喜悦。并州军战力再低也是并州的主力部队,如今皇帝将这主力调拨给主家统率,自是非常看好主家。待到资历上去,再立些战功,那就是朝廷明任的一州刺史……
王耀也可上场争一争。
“禀伯爷,此月朔方太平无忧。”
瞟了眼不远处正在修建房屋的民众,毛玠微笑道:“朔方百姓虽少,但对于郡府的号召都非常遵从。知道我们在招募
劳工渔夫,大量民众踊跃参与。”
“如今从事渔业的民夫有两千人,从事建筑的民夫足有四千,几乎包含了整个朔方的所有青壮。得此劳力,建设大业稳步进行,目前全郡的衙门治所已经全部修缮,并已招募吏官恢复职能。”
“郡东面的官道也修整过了,并在沿途设立了难民驿站。”
说到这毛玠微微一顿,补充道:“原先道路年久失修,莫说车队,便是马队都难以行进。”
王耀闻言颔首,对毛玠的布置没有半点意见。凡事都有轻重缓急,朔方很快就会迎来大批难民,现有吏官太少,届时肯定会出现管理混乱的问题。修缮衙门招募衙役,恢复官方掌控力是重中之重。
而流民到来,道路如果坎坷崎岖、泥泞不堪,显然也是不行的。
修缮衙门、修整郡东官道、修建流民驿站,毛玠主要做的这三件事都没毛病。
至于其它三面的官道,这暂时也用不上,可以直接忽略。
“在渔业方面,朔方水产之丰富实在出乎预料,堪比沿海地区。”
谈及水产,毛玠眼睛都亮了起来。
只见他轻抚胡须,没有半点停顿,如数家珍般开口:“恭喜伯爷!”
“朔方被数条大河
支流包笼,有鱼、蚌、蟹。其中鲤鱼最多,捕捞所得完全可供万人所食,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