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一个人站了出来，呼啦啦又有几个人跟着出来认错。
柳惜云观察了一下，这些家丁分属于各房，没看出什么特别的端倪来。
“你们每一个人上前指认，是从谁那里听到的传闻。”
思量片刻，傅文煜打定了用往前推算的方法找到谣言的起源。
那第一个吓破胆的小厮战战兢兢地走到面前，把谣言传给他的人指了出来。
这下大家算是明白了，到底没法子躲过去，心里没了侥幸心理，又纷纷站出来一大片。
接着一个指证一个，到最后，只剩下了徐婉儿房里的一个丫鬟了。
徐婉儿如遭雷击，上前扒拉着傅文煜的手，“夫君，我绝无做过让人散播谣言的事！我也愿对天发誓。”
傅文煜低头看了徐婉儿一眼，一语不发，反而看向了那个小丫鬟。
那个丫鬟三跪九叩一路到傅文煜跟前来，满脸都是惊慌的泪水，求生的欲望让她战胜了直面傅文煜的恐惧。
“大少爷明察，这谣言也是奴婢听别人说的，与我们家主子绝无关系。”
傅文煜眉头一皱，“那你为何不指认？”
那小丫鬟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今早奴婢路过花园假山处，听到有两个人在那说闲话。奴婢一时好奇心起，躲在那偷听了半晌，所以才听信来这谣言。”
说着，丫鬟抹了一把泪，狠狠抽泣着，“毕竟偷听墙角的事实在不光彩，奴婢等那二人走了才敢出来，自始至终没见过那二人的脸。奴婢句句属实，望大少爷能明察秋毫！”
丫鬟疯狂地往地上磕着头，力道之大甚至都磕出声响了。
那徐婉儿走过去破口大骂，“你个嘴贱的，可真真害惨我了。”
柳惜云早在一边观察很久了，此刻抬脚走到了傅文煜耳边。
说实话，柳惜云觉得那丫鬟和徐婉儿说的应该都是真的。这徐婉儿或许真的烦人，甚至可能有点蠢，但在柳惜云看来，她不会是坏的。
相较于徐婉儿去设计别人，柳惜云觉得她被别人设计还靠谱点。
加上前世，虽然柳惜云没有专业学过心理学知识，但她偶尔也看过网上的一些科普视频。
说是人在撒谎的时候眼睛会不自觉地往右看，或者会出现一些小的动作习惯。
反观刚才，这主仆俩都没出现对应的情况，加上柳惜云确实觉得她们很真诚，不太像装的，便打算给傅文煜提个醒。
柳惜云挽了一下傅文煜的手臂，后者回过头。
“夫君，我觉得这不像是假话，我愿相信这说辞。”
傅文煜看着柳惜云真诚的眼神，知道自家妻子不是在勉强，不是因为一时心善给别人开脱。
只是这么一来，事情又棘手起来。
傅文煜揉了揉眉头，“那你可能认得出那二人的声音？”
小丫鬟此刻真的是悔不当初，但她也只能摇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那二人是谁，不然当初在假山偷听的时候早就听出来了。
傅文煜干脆让所有人轮流讲话，让那小丫鬟听了一遍。
“方才可有人的声音听着相似？”
面对着傅文煜的质问，小丫鬟心慌意乱。
她完全没听出来特别像的，但确实对几个人有些怀疑，但也仅仅是一点怀疑。
况且当时是两个人，现在出现了声音疑似相似情况的人得有七八个，可不就是犯难了嘛？
“你可得仔细辨认，切莫平白冤枉旁的无辜之人。”
没等那小丫鬟开口，傅文煜的其中一个姨娘先说话了。柳惜云拧头望过去，竟是那陈姨娘陈知礼。
傅文煜一个眼神过去，陈知礼方才看似淡定的模样又开始变得瑟缩起来，她低眉顺眼地回视着傅文煜，“夫君，我只是想提个醒。”
柳惜云看着陈知礼，觉得有些奇怪。
在这时候突然插一嘴，若她就是那幕后黑手，未免也显得太多此一举也太蠢了些。
但话说回来，也可能这陈知礼就是幕后黑手。
她特意说那么一嘴，反而是想降低自己的嫌疑。毕竟按正常逻辑来说，大家一般都会认为幕后黑手会特别注意一言一行，生怕别人怀疑到头上来。
那小丫鬟本就紧张，被陈知礼点了一下之后，更胆战心惊起来，情急之下只能连忙摇头。
“没有，奴婢实在听不出来。”完了又开始往地上磕头。
傅文煜皱着眉，明显也想到了柳惜云所想。
他沉默地看了一眼那陈知礼，揉了揉额角，看来今天这幕后黑手是没办法找出来了。
他的心里有怒火在燃烧着，无法帮助柳惜云找出真凶的无力感又在这上面加了一把柴。
正当傅文煜要发作之际，一双略显冰凉的手握了上来，他抬起头，看到了从容淡然的柳惜云。
柳惜云的笑像是那缠绵细雨，落到了傅文煜的心间，浇灭了那即将蔓延开来的怒火。
“行了，别再磕了。”
柳惜云看着傅文煜明显平静了下来，转头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丫鬟上，那丫鬟已然磕出了一片血，场面终究是不好看。
那丫鬟得到柳惜云的赦免，却抬起头来小心观察着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