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声音响起的同时,数十道身影已经迅速从空中将整个天一门的山门围困起来,一道透明的结界如水幕一般缓缓升起,形如罩子,将整个天一门扣在其中。
人群中间,一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的宋槐,眼中杀机毕现:“宋槐,把宋词交出来吧,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不会为难你。”
宋槐心中满是苦涩,金不同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把宋词交出去,还说这样的话,再看他现在的架势,完全是奔着要把天一门灭门的姿态来的。
宋词杀了金正,金不同要来讨宋词的命无可厚非,如果宋槐拒绝,那金不同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灭掉天一门。
这件事情金不同占理,就算是神霄门出面也不会觉得他的做法哪里不对。
宋槐叹息一声,召出自己多年未用的配剑,剑是好剑,只是不知道以他现在的半废之身,还可以在金不同面前坚持多久。交出宋词是不可能的,那毕竟是他的儿子,他忍气吞声这么多年,也实在是忍够了!今天他没有忍的余地,也不想再忍了!
见宋槐居然还敢动兵器,金不同冷哼一声:“宋槐,你这是在找死。”
“金不同,不必再假惺惺的故作姿态了,你我二人之间的仇怨由来已久,莫说我不会把儿子交给你,就算我真的把宋词交出来了,你又怎么可能会放过我天一门?”宋槐御剑而起,沉积于体内的气息缓缓苏醒,最终停留在筑基后期,经脉间传来阵阵堵塞的刺痛,像刀子一样寸寸剐着他的心。
当年他和金不同实力相当,甚至隐隐胜之,所以在争夺灵玉矿脉时金不同才会用淬毒的暗器来偷袭他,如今他修为半废苟延残喘,他金不同倒是稳稳的到达金丹中期,想起金不同针对天一门的一桩桩一件件,现在又要逼他把儿子交出去,这让他如何不恨!
金不同仰天大笑,眼中杀意已经沸腾:“你说的不错!今日无论你交不交出宋词,我都要你整个天一门为我儿子陪葬!”
“多说无益,动手吧!”宋槐目光一厉,身形如虹,直冲金不同而去。
“你一心求死,我今天就成全你!”金不同语气森寒,一掌打出,迎向攻来的宋槐。
隐身于暗处的姜婵冷眼看着这一场早注定结局的战斗,宋槐年轻时或许可以与金不同相较争锋,但以他现在已经半废的修为,落败甚至不需要多长时间。
这场战斗的结局完全没有猜测的必要,两者之间实力相差太大,很快宋槐就被金不同一掌打落,从高空轰然砸落在天一门的弟子广场上,随着宋槐的砸落,整块广场以他为中心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甚至还远远的蔓延了出去,震塌房舍无数。
宋槐面如金纸,强撑着想要坐起来,才稍微一动,浑身的经脉就传来极致的剧痛,使得他眼前一黑,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金不同刚刚明明可以一掌打死他,但却只震碎了他浑身的经脉,剧烈的疼痛再次让宋槐想起多年前修为被废时惨烈的痛苦,宋槐满嘴鲜血,死死盯着空中的金不同,胸中的恨意和杀意几乎要破体而出,可他现在经脉已碎形同废人,连剑都拿不起来,又如何报仇?
此刻的宋槐满心凄凉,依然萌生死志,甚至有些后悔,当时少宗主让他去攻打扶风门时,他就不该犹豫,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能杀了金不同,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这时宋词突然从后方冲了出来,身上染血的衣服还没有换,见父亲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宋词眼睛猛地一红,举起手中配剑指向金不同,高声大喝:“老贼!你儿子是我杀的!能耐的你冲我来!”
宋词冲出来的速度太快,宋声甚至还来不及拦住他,眼看金不同的脸色骤然阴沉,连带着此处的天空也开始阴云密布风流翻涌,无法动弹的宋槐眼中落泪,心如死灰。
怪他犹豫不决,若他早答应少宗主的提议,天一门也不必遭此灭顶之灾。
恐怖的威压从天垂落,杀机如海,尽数将宋词笼罩,宋词脸色苍白,恐惧得浑身发抖,但看见父亲的惨状,他今天死也不会向这个老贼低头!是他杀了金正,大不了把命还给他就是了!
宋词咬牙强撑,眼看漫天的风刃就要落下,宋声只能迅速飞入场中,虽然他这个弟弟经常闯祸,可谁让他是哥哥呢?哥哥就该保护弟弟的,哪怕是面临生死。
宋槐闭上眼睛,绝望的接受了这个必死的结局,今日天一门上下,不会再有一个活人。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一道清冷的女声突然响起,声音不大,听在宋槐耳中却犹如天籁。
在阴云密布风刃旋转的天空下,一名身着青衣的年轻女子从远处飞来,完全无视扶风门弟子的四方封堵,袖袍一挥,掀飞两个试图阻止的扶风门人,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掌落在透明的结界之上,微光一闪,整片结界就如同水幕一般落了下去。
这个女子很是年轻,容貌极美,气质清冷,气息神秘,光是浮空立在那里,衣袍猎猎青丝飞扬,恍如神女。
宋槐眼泪都流出来了,大喊一声:“少宗主!”
姜婵从空中轻轻落下,衣裙曳地,微微摇头:“又错了,是监察使大人。”
宋槐此时犹如濒死的人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