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汐颜该是受了多少委屈，才会紧张成这样。
“放心，姜茜芸已经死了。”邢召言温柔地安慰她，“她不会再伤害你了。”
死了？
顾汐颜的脑子似乎是锈住了。她费力地想了半天，才明白邢召言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邢召言一一回答。
听见姜茜芸的死法，顾汐颜松了口气。
然而转念一想，她又觉得唏嘘：“要是姜茜芸从来都没有对你产生过那样的想法，就好了。”
说到底，害死她的，是这份执着。
这女人是什么意思？
邢召言一怔，危险地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是我把姜茜芸害成这样的？”
“怎么会。”察觉到邢召言的细微表情，顾汐颜连忙摇头，“她现在的遭遇，都是咎由自取。我只是觉得，她的执着害人害己。”
“这还差不多。”
邢召言冷嗤了声，抱住顾汐颜。
顾汐颜动了动，在他怀里找到最舒适的位置。
不经意间低头，她看见邢召言膝盖上的尘灰和泥土，不由一愣：“这是？”
邢召言看了膝盖一眼，淡淡说：“没什么。”
他越是说得云淡风轻，顾汐颜越是确定，一定
有什么。
这件事，并不难猜。
顾汐颜稍稍猜了猜，就猜到了事情的原由。
她不由感动：“邢召言……难为你了。”
“闭嘴。”
邢召言脸色一红，低声骂了一句。
他不介意为了心爱的女人下跪。然而，他很介意让自己的女人知道这件事！
“好，我不说了。”
尽管不明白邢召言发怒的理由，顾汐颜还是乖乖闭了嘴。
邢召言冷哼了声，脸色稍霁：“现在，姜家也是彻底没落了。”
整个姜家，只剩下一个姜老爷子而已。
他年纪老迈，又向来养尊处优。骤然来到监狱，待遇不啻是从天堂落到地狱。
听说姜老爷子受不了这种身份上的落差，一段时间下来，已经半疯。对他来说，这样的结局，也是罪有应得。
顾汐颜想了想，也替姜家人觉得悲哀。
可悲哀又有什么用。如果姜家人不想着攀附邢家，没有仗势欺人，恐怕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我们能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顾汐颜小声说了句，靠到邢召言的膝盖上。
她的头发柔柔的，搔到他暴露在外的胸膛上，酥酥的痒。
邢召言拧眉，想把顾汐颜的头发撩开，却又不舍得。
他喜欢和她接触
。哪怕只是被她的头发碰到，他也是喜欢的。
气氛变得温存。
片刻，房门被敲响了。
齐光礼的声音在门外响起：“boss，是我。”
邢召言沉声叫他：“进来。”
“是。”
齐光礼在门外应了声，伸手推开了房门。
进了病房，他有些意外地看了顾汐颜一眼，闭口不言。
邢召言沉声问：“交给你的事，办妥了？”
“是的。”齐光礼想了想，说，“但是，boss，这套资料里，有些地方的数据不是太清楚。资料还在外边，请您移步过来，验看一二。”
资料，数据。
这两个词，让邢召言眸底的色泽沉了沉。
他没说什么，转头亲了顾汐颜的头发一口：“等我回来。”
齐光礼还在呢，他居然也对她这么亲热？
顾汐颜被他的举动弄得红了脸，声如蚊蚋地答应：“嗯，好。”
邢召言扯扯嘴角，和齐光礼一起出了门。
走出病房的瞬间，邢召言脸色冷了下来，语调变得漫不经心：“说吧，到底查到了什么。”
“是这样。”齐光礼咳嗽了声，并未拿出什么所谓的资料来，“我听说，在出事之前，慕雅小姐曾经来过一趟。”
邢慕雅？
邢召言拧
眉：“她来干嘛？”
“不知道。”齐光礼保持着恭谨，“身为秘书的职业素养，也不允许我去私下调查这种事。”
呵。
什么职业素养，不过是他不想卷入邢家内部的复杂关系而已。
邢召言凉飕飕地笑了声：“哦，是么。可如果我需要你配合调查这些，你又要怎么办？”
齐光礼叹气：“boss，请您别为难我。”
“好。”邢召言倒是爽快，“我不为难你。既然你做不到我交待的东西，那，扣工资就是了。”
“……”
齐光礼顿时哑然。
扣工资，又是扣工资。
短短一个月之内，他连着被邢召言扣了三次奖金。这样下去，他还能拿到多少钱？
邢召言侧眸看见齐光礼便秘般难看的脸色，冷笑：“怎么，不满意？”
“boss，您别为难我。”齐光礼无可奈何地叹气，“我姐会查我的银行卡。她要是知道我最近薪酬猛降，我就完了。”
齐蓉是个爆竹性子。她才不会管齐光礼为什么被扣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