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燕军在黄河河道上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朱棣却接到了铁铉和盛庸的一封投降信。
信上说,他们知道自己的力量不能和燕王相抗衡,前面也是为了济南城中的百姓,故而坚守。现在已经坚守了这么长时间,城内的粮食所剩无几,燕军又要放黄河水灌城,此举必然造成济南黎民百姓无故遭灾,流离失所,故而他们商量了以下,决定不再坚守,还是向朱棣投降。但是由于他们不相信燕军其他将领,还是请朱棣带上几个人过来接收城池,他们保证绝不伤害朱棣,也请朱棣放过济南城内的百姓。
收到信的朱棣十分开心,连忙找来朱权商量。
朱权对信中的内容半信半疑。“四哥,我觉得不对劲啊,为什么他们早不投降,晚不投降,偏偏在我们要放水灌城的时候投降?他们这样也不是怕死的人啊。”
朱棣仔细的想想,觉得铁铉他们投降还是有可能的。他向朱权说:“他们是不怕死,但是铁铉这种文官,书读的多了,把名节看的比性命更重要。他自己一个人死了就死了,但是让他拖累城里的百姓一起死,那就是伤了自己的名声,故而才愿意投降我军。现在想想,建文那边这样的书呆子还不少,没准以后我们还能利用这一点。”
朱权还是有点担忧的说:“四哥,如果这里面有诈呢?例如布置个什么机关陷阱什么的?”
朱棣却满不在乎的说:“用阴谋诡计,不也是毁了自己的形象吗?这么迂腐的一个人,谅他也想不出来什么阴谋。就这样吧,明天我去看看,你在后面压阵,要是有什么事儿,你就击鼓提醒我。”
朱权想了又想,还是感觉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问题在哪,只得先去准备明天的事宜了。
第二天,朱棣特意起了个大早,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团龙袍子,带上了黄罗伞盖仪仗,身边就带了张玉和朱能,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向了济南城门。
来到城门下,朱棣朝着城墙上大喊一声,紧接着就让手下的士兵去叫门。不多时,济南城厚重的城门果然开了,朱棣一愣,紧接着就是四处张望,看看到底有没有埋伏。
城墙上静悄悄的,果然没有埋伏弓箭手和士兵。这让朱棣更加得意,他扭头看了一眼紧张观望着他的朱权,拍马就慢慢向城门走去。
就在朱棣刚刚走过城门的一刹那,他忽然想起来,没有将铁铉给他的书信拿在手里,这一会儿接收投降的时候,怎么作为证物?于是他放松的转过头去,伸手冲着张玉,要张玉把东西递给他。
突然,城楼上不知道谁大喊一声:“千岁殿下!”朱棣一惊,刚准备回身去看,就见城门上方一爿千斤闸门瞬间掉落,带着一股罡风准确的砸在了朱棣身前的马头上,离朱棣的鼻子不到三寸的距离!再看朱棣座下的战马,整个脖子连着头已经被砸成了肉酱!
大吃一惊的朱棣反应神速,双手一拍马背腾空而起,向后摔倒在马后方的地上。张玉等人赶忙冲下马来,把朱棣扶起来,坐到了朱能的马背上,然后头也不回,慌不择路的朝着自己大营狼狈的逃去。
城墙上的铁铉看到这般场景,懊恼的用手狠狠砸向了旁边的城墙。“就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两三寸,燕逆首恶便可被我们干掉了。这次一旦不成,再想让他上当便是不能之事了!”
一旁的盛庸连忙安慰铁铉:“只能说老天无眼,竟让这燕庶人逃了去。真是可惜了鼎石兄冒着被皇上责罚的危险定下了这条妙计。鼎石兄,不要懊恼,以你之才干,我之火器,我们一定能够坚持到皇上派援兵到来的哪一天!”
铁铉抬起头来,望着盛庸,感激的说:“鼎石并不是怕与那燕军对峙,而是恨不能在刚才解决燕逆让他逃了回去,百姓又要多受些战乱之苦了。”
盛庸望着铁铉真诚的眼神,也被他一心为民的衷心所感动:“鼎石兄所言极是。盛某不才,为了尽快解决燕逆,我已经研究了很久与其作战的方法,我认为,应当将其引入一处于我们有利的地点,将其围而歼之!”
铁铉抬起头来,眼中也是希望大盛:“不知将军所选择的地点在哪?铁某愿与将军一同研究对敌之策!”
盛庸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就是东昌!”说罢,两人相视仰头。
侥幸逃回大营的朱棣暴跳如雷,从来没有人能够将他折辱到如此地步,如果不是自己那临机犹豫,现在躺在闸门下面的,就是自己了!燕军的营地中,回荡着朱棣的咆哮声:“明天不惜一切代价攻城!我一定要用铁铉和盛庸的脑袋来祭旗,方能出了我这口恶气!”
就在朱权想要劝朱棣冷静的时候,门外的小校进来报告:“启禀燕王殿下,北平来的火炮和炮弹都到了,请王爷检阅。”
朱棣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他兴奋的拍手笑道:“铁铉,你不是龟缩吗?明天我让你好好尝尝我大炮的滋味!”说罢就对着外面下达了命令:“明日攻城前,先由火炮齐射两个时辰,然后再让军士攻城!”
第二天,朱棣按捺不住自己的兴奋,早早就来到了济南城下,他要亲眼看着自己的火炮把济南城变成一片废墟,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就在一轮朝阳刚刚升起的瞬间,燕军的火炮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