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被燕军折磨了整整十天,吃不好、睡不好的他足足瘦了十多斤,顶着一双火赤双眼的他两颊都深深的凹陷了下去。连他手底下的副将们都毫不怀疑,再有最多半个月,李景隆极有可能会先于北平城倒下。
这种情况下,李景隆的心态也逐渐失衡,每天只会机械地派出部队,要么去探雷,要么去寻找并封死地洞口。渐渐地,京军的士气越来越低落,连去探雷这种事情都要沦落到靠着抓阄才能安排出人的地步。
二把手平安实在看不下去了,他闯进李景隆的营帐,气愤的质问道:“大帅,北平久攻不下 ,我们却只能每天派兄弟们去送死?眼下士气低落,再不想想办法,恐怕就离哗变不远了!”
听到这话的李景隆“噌”的站起来,一伸手就抓住了平安的衣领。咬牙切齿的对着平安吼道:“你以为我不想有办法吗?你以为我拿兄弟们的命不当命吗?燕军的地雷布的实在太诡,我们的火炮招呼不到城墙上的燕军,只能砸到去探雷的兄弟们头上,那不是害了他们的性命吗?”说罢双手用力,疯狂的摇晃着平安的身体。
被李景隆疯狂摇晃的平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知道,李景隆这段时间实在是太憋屈了,明明有几十万人的部队,明明装备比燕军要好,明明优势都在京军这边,却被燕军用各种奇怪的战术折磨,就是不和你打正面的决战。这十天下来,京军加起来快损失了四、五万人,却连北平城墙上的砖都没敲下来几块,要是放到其他人身上,估计早就疯了。
突然,平安感觉到李景隆摇着自己的力量逐渐变小了,他好奇的看着李景隆,发现对方和着了魔一样,双眼迷茫的望着自己。
平安心想,李景隆怕别是被刺激过了头,迷了心智了吧?这还怎么得了,一军主帅被人用计策整疯了,传出去京军的脸面可就全完了。他赶忙从李景隆的手中挣脱出来,端来一碗茶水,喝下一口含在嘴里,用力的朝着李景隆的脸上喷去,然后不断地用手去按摩李景隆的胸口。
“哇!呸!你有病啊?”李景隆被平安喷了一脸的水,顿时气愤异常,一边用手抹去脸上的水一边朝着平安骂道。
此时的平安却是一脸庆幸的表情,赶忙过来帮着李景隆擦脸上的水,一边擦还一边不住的叨叨:“太好了大帅,你没疯啊。那就没事儿了,没疯就好,没疯就好。。。。。。”
李景隆看着碎碎念的平安哭笑不得:“谁跟你说我疯了。我只是突然想到了破解地雷阵的方法。”
“啊?太好了,大帅,快告诉兄弟们吧,这段时间兄弟们可是被这些玩意憋屈坏了!”
李景隆一把搂过平安的肩膀,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道:“你这样。。。然后。。。。明白了吗?快去准备吧!”
“末将得令!”平安答应一声,就去安排李景隆说的事情去了。李景隆看着平安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无比的杀意:“朱高炽,你个死胖子,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第二天早上,守城的燕军惊奇的发现,每天都例行来城下送死的那些“活靶子”不见了。但他们惯性的认为,估计是李景隆已经心态崩溃,放弃了这种徒劳无功的行为,京军一时半会儿是想不出来破解的办法了,搞不好,没等北平城怎么样,京军自己先熬不住撤了呢。
很快,李景隆的京军就用行动告诉他们,刻板印象是真的能害死人的。随着号角的齐鸣,李景隆来到了自己的指挥台上坐定。他自信地扫视了一眼下面的京军,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令旗:“火器营听我号令,准备。。。。放!”
随着李景隆手中的令旗朝前一挥,京军的数百门大炮开始一起发出了怒吼。城中的燕军先是一惊,急忙到处去找掩体躲藏。但不久他们就发现,京军的火炮射程还是够不到他们,只能打到城墙前的空地上。这让燕军不由得放松了警惕,在他们眼中,李景隆估计是被折磨的太久,脑子出了问题,这不是白白浪费炮弹吗?
最先察觉到不对劲的,还是脑子最快的朱高炽。他敏锐的意识到“事出反常必有妖”,李景隆再傻也不可能白白浪费珍贵的炮弹,一定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他连忙登上城墙,放眼望去。果不其然,京军的炮弹密集的轰击在埋着地雷踏板和拌绳的区域里,已经有很多的地雷因为炮弹的轰击被引爆了。
“不好!他们在用炮弹排雷!”朱高炽惊呼一声,连忙让亲兵去传喻所有的将士,务必警醒起来,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了!
听到谭渊汇报的朱瞻基也慌了神,他没有想到,被逼急了的李景隆居然能想出这么简单粗暴的办法来排除那些地雷,这样的话,地雷是挡不住李景隆了,必须得拿出杀手锏来了。他问了问自己的心神,急切地向谭渊说:“快,估计再有一会儿,地雷阵就要被破。你快去转告我爹,让他赶紧让火器营换装那个东西。”
谭渊惊道:“小王孙,那东西不到一千发,用完了我们就真的完了!”
朱瞻基坚定的说:“快,不管那么多了, 不然根本顶不住外面的几十万人!”
谭渊看到朱瞻基如此坚持,也只能急忙跑着去找朱高炽了。
事态的发展果然不出朱瞻基所料,半个时辰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