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长生不老,不死不灭就不一样了,即便在花花世界,万丈红尘中,长生不老也是一件很具有挑战性的事情,何况爷爷和东方叶所处的环境?
一想到他们两个要永永远远困在笼里,时间将再也没有尽头,爷爷率先绷不住了。
他开始花样作死,每天想出一种新死法。
而东方叶则每天在爷爷各种作死后,满笼子寻找爷爷的踪迹,将他带回家里摆放好。
方便第二天爷爷醒来继续作死。
这样的生活维持了小半年。
伴随着又是一年的落雨天,东方叶的观景湖已经挖好。
暴雨倾盆而下,天空仿佛漏勺一般。
大湖很快被雨水填满。
爷爷那天也出奇的高兴。
他向来喜欢雨天,特意在那一天换了新衣服,打算来一次有仪式感的赴死。
就在他掐算好良辰吉日,纵身一跃跳入湖中时,他在湖下看见一位漂亮的少女。
那个少女,额头上刻着苏青阳的名字。
爷爷眼睛骤然瞪大,赴死的心瞬间绝了。
他用力游向湖水地步,一把拉住了那少女的手。
等了二十年,那位消失的笼主,终于出现了!
爷爷差点没笑出声来。
他将少女拖出水面,又喊来东方叶。
此刻这少女哪里还是恐怖难缠的笼主?这分明是救世主!
东方叶也激动的不行。
俩人一起将少女唤醒,确认了对方确实是苏青阳之后,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二十年她去哪了?
寻常笼主,生出执念笼是因为执念太深。
而将别人困在执念之中,可以理解为是一种本能的求救行为。
就像溺水的人,会本能的抓住一切可以帮自己飘起来的存在,被困火场的人,也会倾其所有请消防员来救自己。
哪怕这个行为,可能会连累前来救助的人一起陷入绝境。
但不可否认,引其他人入执念笼的行为本身,就是笼主希望有人能帮他冲破执念,获得解脱。
对于爷爷来说,进入执念笼不可怕。
他身为阴差,职责就是要带需要引渡的亡魂前往阴司。
就跟消防员不会因为怕火,就不敢入火场,拯救被困在里面的人一样。
执念笼的危险,同样也是他执行任务的一部分。
但这个苏青阳的行为,就等于被困火场的人,好不容易盼来了消防员,却不急于获救。
而是在火场里跟消防员玩起了捉迷藏。
这样的笼主,任谁看了都觉得她疯的彻底。
然而苏青阳的情绪,比爷爷
之前见过的任何笼主都更稳定。
她对生前的记忆和自己的死因都十分了解,甚至她能精准的说出自己执念所在,以及自己身处的世界,是源自她执念而生的执念笼。
“能清楚知道执念笼的存在,还知道她就是笼主!?”
即便我一直忍耐想搭话的冲动,此刻也难掩震惊,问道。
知道自己是笼主这件事,外行人可能不觉得有什么厉害的。
但对于内行人来说,这就相当于一种悖论!
鬼物被困是源自执念,执念太深而无法介怀,因此生出执念笼。
笼中鬼会被困在过去的执念中,认为那就是真实的存在。
一旦鬼可以跳出执念中的世界,清晰的认识到那些都是假象,不过是因为思绪,诞生的虚无的空间,那么执念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执念笼会瞬间消散。
那种感觉类似于处在梦境中的人,忽然意识到眼前发生的一切惨剧,不过是一场梦。
梦里的所有都是假的。
那么梦里的一切,自然也就不那么重要了,这是梦中人即将苏醒的征兆。
也类似于神经病忽然意识到自己是神经病,自己需要医生给自己治疗。
那么这位神经病患者,大概率快康复了。
一般能意识到这种问题的人,都处于脱离困境的边缘。
我几乎迫不及待的问:“那她的执念是什么?为什么之前的二十年,她从来都没出现呢?”
爷爷说,她的执念与寻常的鬼不大一样。
她想与大地融为一体,化成红土的一部分。
我:“?”
这个执念确实有点不同寻常。
竟然还有人想做一捧土的?
爷爷看出我的惊讶,说:“她想让红土的世界永远风和日丽,云淡风轻。
她喜欢阳光洒在红土沙粒上的感觉,就仿佛家人的手,拂过她的脸颊和发丝。
那是她最眷恋的感觉,也是她的执念所在。”
“嘶……这个愿望,听着怎么有点熟悉呢?”
我凝神思索。
很快,姜央提起她的愿望时,那略带疯癫的神情浮现在我眼前。
姜央也是那种近乎灼热的丧。
给人感觉十分偏执,对亲情有种近乎病态的追求。
苏青阳想变成一捧土,感受家人抚摸她脸庞的愿望,怎么跟壤下姜央的癫狂有异曲同工之感?!
我心潮变的澎湃起来,隐约感觉这个苏青阳与姜央之间,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