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级别的臭味,可不是一般的沐浴液洗发水能搞定的,我们生死局有个师兄就曾不幸被枉死的客户拉进过尸坑里,那是连环杀人魔用来存放尸体的地下室,里面摞了少说十多个人的尸体。”
“当时正值盛夏,随着尸体的不断发酵,尸液渗出,地下室竟然直接被泡成了半干半湿的沼气池子,当时一开门,嚯~”白维脸上仿佛戴了痛苦面具:“反正师兄被拽下去一秒钟就窜上来了,就这,他还活活臭了两个月,怎么洗都洗不掉,后来你猜怎么着?”
我:“怎么着?他闻了两个月,终于习惯自己身上的臭味了?”
白维顿时被我气的龇牙:“什么鬼?白希,你什么时候口味变得这么重了?”
“他往自己身上喷了整整一瓶香水,成功把自己从臭气熏天,喷成了又香又臭的鼻腔轰炸器,后来连我们局长都遭不住了,直接给他放了三个月的假。”
“噢,因祸得福了。”我点头,忽然间想到什么,问白维:“你确定那个师兄是不小心掉下去的?
照理说,你们生死局也是阴间的官方部门,员工都有编制的,局长既然肯主动给假,那给的应该是带薪假期吧
?”
白维:“……”
半晌,他幽幽道:“白希,你是魔鬼吗?”
“到了。”
我打断刚才的话题。
就在刚刚,我们聊天的时候,我已经拽着白维成功度过危险地段,走到灌木丛边缘。
白维依然满脸抗拒,但我们好不容易走过来的,再走回去,无疑又要冒一次被变异动物发现的风险。
他即便再不情愿,此刻也只好按照我的计划,找了块还算干净的灌木丛蹲进去。
此刻距离碎肉近了,那股经过发酵的尸臭更加刺鼻,几乎快要凝结成实质,抢占空气中的氧气占比了。
我从衣服角上撕下两块布条,将其中一条递给白维:“凑合一下吧,这里气味大,不容易引起变异动物的注意……你用布条把口鼻遮住,咱们现在是纸人,虽然不用担心肺腔吸入腐败菌导致感染的问题,但纸皮和秸秆糊的骨架都不耐腐蚀,如果有腐败菌进入身体内腔,在秸秆上着床,那骨头烂掉是分分钟的事情,到时候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身体替换。”
白维接过布条,一边往脸上遮,一边感叹:“这时候,要是能有青晔草纸巾就好了……”
说着,他声音一顿。
后续的话戛然而
止,仿佛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样,扭过头来小心翼翼的观察我的情绪变化。
我也怔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帅气张扬的脸,以及目光中永远透着几分懒散的桃花眼。
霎时间,emo的情绪犹如潮水一般,开始翻涌,平常因为事情众多,而无暇顾及的情绪在白维一句无心之语中,骤然爆发。
我沉吟了一瞬。
原来想念一个人,是没有任何征兆的,当时我跟卫渊分开的匆忙,我们都没想到会一别这么久。
眼下虽然送了熊柏霖下去找他,可这头熊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一点有用的信息都不往上传,我现在除了知道卫渊还活着,其余什么都不知道。
我更不知道现在壤下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神女之怒已经严重影响了地面以上的秩序,那么壤下呢?
那些皮牙子,会不会也跟地面上受到神女之怒影响的动物们一样,变成狂躁嗜杀的怪物?
“那个,姐,我错了,咱们要不还是聊聊尸臭吧?这个话题更让人感兴趣……”
白维看我面色不对,尝试学习我刚才的套路:越是危险,精神紧绷的时候,越要聊些无关紧要的轻松话题。
我也不想让
emo的负面情绪笼罩在我身上,于是笑了笑,主动转移话题道:“聊什么尸臭,你是嫌咱们现在被醺的不够臭吗?”
“……我问你个问题哈,如果一个人,需要在最短的时间,传递重要信息给同伴,但他没有写字,而是画了一幅十分抽象的画,你觉得这个人是基于什么考虑的?”
说着,我找了个树枝,在地上将熊柏霖传递给我的那幅简笔画模拟了出来。
白维瞬间被这个问题吸引了注意力,盯着地上的两个小人沉吟道:“基于……保密考虑的?”
“又或者,他根本就不认识字?”
白维胡乱猜测着,见我面色讪讪,明显不认同他的猜测后,他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你不觉得,这有点像连连看吗?两个小人长的一样,只要再画上一个,前面两个小人不就能消除掉了?!”
“连连看?”我愣了一下,目光盯着面前刚刚画出来的两个小人,指向其中一个的眼睛:“如果是连连看,不应该直接画三个小人吗?而且这个小人比刚刚那个多了一副眼镜……”
“那就是找不同呗。”白维道。
话音刚落,我们身后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好
,有东西在靠近我们!
白维显然也察觉到了异样,声音顿消,迅速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也瞬间精神紧绷起来,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身后的方向,一双耳朵恨不能瞬间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