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掐的有些恶心。
不过我并没有挣扎的意思,眼底反而还故意流露出几分蔑视,看着他道:“后悔?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以王友荃目前的行为来看,他并不着急杀我,或者说,他收到的指令,可能并不包含‘杀人’这一项。
但他因为雷击木的事情,对我恨之入骨,此时拥有了强悍的力量,他便迫不及待的要在我面前显摆,想趁把我转交给其他人之前,尽可能的折磨我,恐吓我,让我尝尝来自他的报复。
此刻的他,在我眼里就像个久贫乍富的暴发户,在泥潭里挣扎久了,猛然发迹,便急需别人的膜拜和畏惧。
我偏偏不如他的愿:“你能吃那些苦头,获得这样的大机缘,难道不应该谢谢我吗?”
王友荃拖行我的动作一顿。
他还等着看我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的跪倒在他面前,祈求他放我一马的样子。
万万没想到,我会这么个反应。
他的眼底掠过诧异的目光,一时间被我气笑了:“你这女人还真是不怕死?”
我勾唇一笑,继续作死道:“我如果是你,再见到改变自己命运的恩人,不说一日三叩首吧,至少也要恭恭敬敬的,把恩人送到该去的地方才对,但你呢?”
“你现在的
做法,说你是忘恩负义,枉称为人都不为过,如果时间回到几个月前,我刚遇见你的时候,我一定不会……”
我沉吟一下,拖了个长音。
王友荃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不会什么?”
“不会让我弟弟出那么高的价钱,买你的雷击木。”
“我们应该趁着你不识货,直接下手抢的。”
我唇角的笑意更盛。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王友荃。
他猛地怒吼一声,瞬间失去理智,将我狠狠扔了出去!
“吼!”
他双手握拳,犹如暴怒的大猩猩一般,将自己的胸口捶的震天响。
我唇角笑意更盛:很好,他已经气急败坏,要急眼了。
接下来,就是给他的怒火再添把柴,看他到底敢不敢弄死我。
我任由身体如同残破的风筝一般,摔落在地,等待他的第二次暴击。
反正我现在是魂魄的状态,只要用灵气将魂魄护好,不受魂伤,身体的痛楚感知我可以随时切断。
当然,这些内情王友荃是不知道的,小黑猫的纸活技术相当高明,除非是同样精通纸活技术的手艺人,或者是亲眼看过我脱下纸衣,从‘肉身’上剥离出魂魄的人,才能清楚我这具肉身是假的。
否则就算是生死局里的阴差来了,我在他们
眼里也是个实打实的活人。
此刻我只是轻轻附着在纸人身体上,不再与纸人感官相通:“你没吃饭吗?不是说得了大机缘,要教训我?”
我故意语气轻蔑,一双眼睛毫不畏惧的盯着他,挑衅道:“就这?”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听的王友荃头皮一炸,浑身的白毛瞬间倒竖:“你、找、死!”
他冲过来捏起我的双肩,此刻只要他轻轻一扯,我的身体就会一应而碎,被撕成两半。
生死只在王友荃一念之间。
饶是熊柏霖,都被我疯狂作死的行为吓到了,此刻本能的屏息凝神,一双熊眼紧紧盯着我跟王友荃的动静。
然而预想中血肉模糊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友荃呼吸声越来越重,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脖子。
他的双手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颤抖,一双恨不能把我生吞活剥了的眼睛,几乎要瞪出血来。
但他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大约过了有足足一分钟,我看王友荃都没有撕碎我的意思,我咂了咂嘴,道:“行了,你根本不敢杀我,松开吧。”
“谁说我不敢杀你?!”
王友荃还不服输,此刻瞪着眼睛作势要动手,嘴硬道。
“……”
我一阵无语,干脆张开
双臂,懒得再陪他演戏:“那你快点,要撕就撕,别磨磨唧唧的,耽误我赶路。”
王友荃面色一噎,大概是获得力量后,他还没吃过这种瘪,更没见过我这种上赶着作死的人。
偏偏他现在还不能杀我,一时间,一口气闷在王友荃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整张脸跟吞了活苍蝇一样难看。
半晌,他还是放开我,瓮声瓮气道:“算你走运!黄历说我今天不宜杀人,暂时饶你这一次!”
他的目光划过早已撞报废的出租车,懊恼挥手:“你走吧!”
说完,再不想多看我一眼,犹如躲避瘟神一般,转身就往农田里钻去。
一旁的熊柏霖已经被我跟王友荃的行为看傻了,此刻才有空开口,问我:“什么意思?你们这一系列行为我怎么看不懂?他为什么一会儿要杀你,一会儿又不杀了?那个名叫黄历的人很厉害吗?你们都得听他的?”
“喂,白希,你说话啊……你们两个是当着我的面儿,打哑谜了吗?”
我没有要跟熊柏霖解释的意思,怕王友荃跑太快跟丢了,我急忙顺着王友荃离开的路线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