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几秒后,他粗声道:“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我老婆也死了,其实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我老婆不知从哪学到了一种仙术,那术法能通过种花收集花蜜,服用能使人变得更好看。”
“我老婆很喜欢那种花,所以经常种,我就负责专门给她搞花肥,只要我按时给她把相中的花肥弄回家,我老婆就会特别高兴,给我做各种好吃的奖励我。”
“可惜就是一天下午,一个吃饱了撑的人类幼崽,忽然在我家门口坐了一下午,当天刚好我给老婆弄了新鲜的花肥,老婆在种花,于是整个施展仙术的过程,全被那个人类幼崽给看见了!”
“老婆说过,在人类世界里施展仙法,是不被允许的,一旦被别人知道,就会给她惹来大.麻烦。”
“所以我问清楚那个人类幼崽的模样后,就去她家抓她。”
“只要赶在她把这件事说出去之前,把她给吃了,这件事就会永远成为秘密,我跟老婆依旧能过以往幸福的日子。”
“但我万万没想到,那人类幼崽家里,还养了一头暴躁狐狸。”
我呼吸一滞。
那一瞬间,我感觉空气都凝固了,四周安静的落针可闻,
连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
我压低声音问:“暴躁狐狸?你确定是狐狸吗?不是狗?”
或许是察觉到我的语气有些激动,熊柏霖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莫名道:“我的仇敌,熊爷我还能认错?”
“当年就是那头暴躁狐狸,猛的从那小孩家里冲出来,发了疯似的偷袭老子,老子才被抓的。”
说起自己被抓的经历,熊柏霖显得有些羞愤和扭捏,即便过了十三年,他依然一脸的不服气,替自己着补道:“狐族的家伙生性狡猾,即便当时那姓卫的看起来小小一只,兽魂也虚弱的可怜,但它打起架来却凶得很,简直不要命,一上来就往老子命门上招呼……你身为人类,应该不清楚我们兽人之间见面打招呼的规矩。”
“正常情况下,我们都是通过眼神对视来试探对方的深浅,实力差的兽人会在试探中败下阵来,主动退让,或者两方干脆打一架,都很正常。”
“但那个狐狸崽子,一点规矩都不讲,前面在对视中认输,佯装败退,转眼就冲上来,掏了熊爷我的心!”
“我就那么死了,还被它给拘了魂,关押起来,一直关到现在。”
话毕,熊柏霖还
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脸不服:“老天真是不公!熊爷我这么老实本分,强悍健壮的熊,都不能活的随心所欲,那头不讲规矩的暴躁狐狸,却混的越来越好了,听说他近几年兽魂迅速强壮起来,连蛇族柳太爷都是被它给打死的,抓过来跟我这种小人物作伴。”
“啧啧……谁能想到现在这么厉害的狐狸,当年也被我揍的兽魂出窍,命悬一线呢,呵~这么说的话,熊爷我当年也没那么窝囊了。”
说到后面,熊柏霖的语气已经从七不服八不忿,逐渐演变成了唏嘘感慨。
仿佛只要有蛇族柳太爷这种级别的大人物跟他有同样的遭遇,他被关押的十三年就没那么难受了。
我点点头,即便心中的惊涛骇浪已经快要从心口溢出来,但表面反而变得更加平和,仿佛那个记挂了很久的真相,真的要浮出水面的时候,我反而一瞬间退却了,答案是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气氛陷入无比的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我还是鼓起勇气,问出后面的问题:“你的老婆,是不是叫姽婳?”
那是我惦念了十多年的心事,即便过去了这么久,我每每回想起来,都会胸闷难受。
我一直认为,是我当年不懂事,才害死了那么可爱的一把掐。
正如我当年不懂事,害死了我的亲生父母一样。
如果不是我一直哭闹,吵着要吃老韩头亲手做的糖葫芦,我爸妈也不会半夜出门,冒着大雪去找老韩头。
那一夜的雪非常大。
我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雪花融化在我脸颊上的触感,还记得那天晚上新闻联播的主持人,用标准的普通话播报着那天的新闻——
“长白山森林公园中,动物学家注意到林中兽类频现异常表现,国家地震局认为,这是野生动物受地壳运动产生的反常行为,在这里,地震局提醒广大市民,熟悉周围避难场所,一旦发生震动,要第一时间前往开阔地带,避免……”
我在那场新闻联播的背景音中,一直等,一直等。
后来地震没等来,等到的却是爷爷。
他带着两串糖葫芦来到我家,一脸悲痛的抱起我,连声说着:“希希,吃糖葫芦……只要吃了糖葫芦,咱们就不哭了,啊……”
那夜之后,我再也没见过爸妈,甚至连他们的尸体也没见过。
我只零星的从叔叔婶婶口中听说爸妈死了,婶婶心疼我年纪小小,没
了爸妈,跟二叔商量收养我的事情……
爸妈的死,我后来一直没有追问过。
我慢慢习惯了跟叔叔婶婶叫爸妈的生活,也慢慢习惯了跟白维一起长大的日子。
那晚雪夜的事情被我永远的尘封起来,仿佛我只要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