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耐不住,开始违抗军令,不顾父亲的反对,亲自出去寻找母亲的下落。 她要亲自带母亲回家。 可她还是晚了。 等她找到母亲的时候,她的母亲卿,已经躺在悬崖峭壁上,成了一具不会说话,不会笑的女尸。 更悲惨的是,她目之所及皆是一种连她都不曾见过的植物,那植物对她充满恶意,她每靠近一步,头晕目眩的感觉便会袭击她的脑海,让她无法行动半步。 女后还是第一次被这种类似植物的东西攻击,她悲痛万分,却无法走进伞盖中央,为母亲收尸。 她只能坐在伞盖最外围,陪伴母亲。 母亲的腹部酝酿着她半生的神力,那是母亲临死前,特意输送到腹中胎儿身上的保命符。 母亲想让那个颛顼的血脉生下来。 女后悲愤之余,更多的是不解。 于是那段时间里,女后不停尝试杀死母亲腹中的胎儿。 可是每一次,女后都被母亲残留的神力逼退。 那些神力对于强大的女后来说,不值一提,她有一万种方法将其破解。 但她舍不得。 那点神力,蕴含母亲最后的神魂,她不舍得伤害母亲半分。 于是在女后仇恨的 目光中,姜央呱呱坠地。 她带着女卿的爱来到这个世上。 九土部落容不下她,于是女卿的尸身化成人形大船,决定亲自送姜央回到有崇部落。 女后察觉到母亲的意图,曾跪地乞求:母亲被有崇部落视为罪神,一旦回去,母亲会连最后的神魂都保不住,尤其是残暴得颛顼,他会尽一切可能的囚禁母亲的尸身,凌辱她,也凌辱整个九土部落的人们。 她不忍女卿受这种折磨,只要女卿不去有崇部落,并且将神魂交给她,她愿意放下恩怨,将姜央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养大成人。 说到这,姜央一成不变的声音终于出现了起伏。 她微微哽咽起来,一双眼睛布上一层红红的血丝:“刚进入这里时,我被女后关在祭台上面反思。” “在头一千年里,我无事可做,只能回想。” “回想母亲当时若是答应了女后的请求,没有送我回有崇,结局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女后那么强大,她一定有办法复活母亲。” “而我的母亲卿,是个疼爱孩子的好妈妈,如果不是因为我,女后也不会失去她的母亲,她本可以在母亲的关爱中,幸福快乐 的生活上千年……” 白维有些动容,他跟妈妈的感情比跟爸爸更深,因此听到母亲为了另一个子女,选择永远离开女后的时候,他脸上流露出几分同情,问:“女后的提议听起来很不错啊,分明是个两全其美的方案,你母亲为什么拒绝了她的请求?” “因为母亲了解她。” 氤氲已久的一滴眼泪,终于再也承载不了来自万年前的重量,从姜央的右眼中滚落,啪的一声重重砸在地上。 “女后的性格爱憎分明,认准了的事情,就很难改变,她认准颛顼害死了她的小妹精卫,又掳掠了她的母亲,她怎么可能原谅颛顼,心甘情愿的养大颛顼的女儿呢?” “母亲认为她一定会杀了我,所以即便被自己的亲生女儿打散最后一缕魂魄,也要护送我回有崇。” “女后拗不过母亲,只好放我们离开。” 然而对姜央来说,女卿的选择,并没有好多少。 回到有崇对于姜央来说,并不是代表回了家,有了安全的避风港。 她只是出了虎穴,又如狼窝。 对于女后来说,姜央是仇人颛顼的孩子,女后恨不能分分钟剐了她祭奠小妹精卫。 而对于 有崇部落而言,姜央又何尝不是罪神女卿的孩子? 她身负女氏血脉,却只是个半神,没有任何‘用处’不说,她母亲为了逃走,还勾结小人国害死无数有崇族人! 那些人将家人惨死的悲痛全部发泄在年纪小小的姜央身上。 他们对她极尽虐待,逼她冬季钻水底捞鱼,夏季入火窑烧陶,十三岁遇到女后之前,她甚至没吃过一顿能称为‘饭’的食物,从记事起就是吃鱼鳞和草根等物充饥。 要不是她身上含有女氏后人的血液,颛顼对她或许能控制息壤的能力还抱有一丝希望,她早就被当作食物,端上了颛顼首领的餐桌。 姜央悲惨的活到了十三岁。 也正是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