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榆这样下她脸面,周芳春脸上的神色精彩复杂,眸中愤怒难忍,却几次扯起唇角,努力摆出一个笑脸来。
当然经不起查了,谁又能经得起?
真要哪一步,哪天吃过别人一根烟,收了人家一捆白菜都得交代,他们经不起这一遭!
她的工作也是茅光誉周旋来的,茅光誉出事,茅家也就倒了,她和茅夏都要受牵连。
这种事,楚榆竟然张嘴就说了出来?
周芳春气得浑身发抖,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没想到楚榆敢威胁她!
隔了很久,周芳春才要笑不笑:“二姑是好心,你这丫头怎么不识好歹呢?都是一家人,我们倒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们倒了对我没有好处,但你们不倒对我更没好处。我话就撂在这,再敢来骚扰我和我的家人,我不介意给你点颜色瞧瞧。二姑,听说你在婆家日子不太好过,要是二姑夫因为你被革职,你公婆能让了你?”
周芳春打了个寒颤,真到因为她被革职,她公婆能生吞了她!
楚榆要笑不笑:
“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我劝你,有好日子过就好好珍惜,哪天好日子过到头了,想过都没有了。”
楚榆说完后,就把弟弟妹妹带进了屋。
周三晚自习下课将近十点,德中门外就一盏路灯,周芳春站在路灯下,表情晦暗不明,茅夏见她这个脸色,都不敢说话,还以为家里出了塌天大祸。
周芳春回去后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她婆婆正好在,听到屋里有动静,就开门进来,冷着脸说:“摔摔打打给谁看呢?”
周芳春手里的枕头都没敢认,连忙换了副笑脸,“妈,我跟我娘家人置气呢,不是针对您。”
她婆婆瞪了她一眼,又瞥着茅夏身上的裙子,不喜道:
“什么时候新买的裙子?这是去上学还是去比美?光誉赚那点钱不容易,都叫你们母女俩给糟蹋了!”
周芳春委屈,敢怒不敢言,她不就没生出儿子来吗?可她为茅光誉付出还少吗?茅光誉只想要个儿子,她连怀了三个,B超查出来都是闺女,又给打掉了,有一个打完才发现是男孩。
她打完孩子从医院回来,婆婆不说做顿饭,连个笑脸都没有。
婆婆连这也不能忍。
“妈,茅夏班上的孩子非富即贵,茅夏穿好点,真找个像邱家戴家那样的好对象,咱家光誉也能往上升升了。”
她提到戴家,婆婆就不说话了。
周芳春这才松了口气,她在婆家没地位,是她一直想要遮掩的伤疤,楚榆却把这事撕了个口子,当着众人的面嘲笑她。
周芳春咽不下这口气,还想着要举报报复他们,她根本不会让这种事发生,邱家栋办事手段可比她狠许多,楚榆不喜欢她,那就跟邱家栋周旋去吧!
西装的销售是呈几何倍数进行的,德阳降温后,楚榆头一次卖了五十多件西装,第二天卖了一百多,之后几天只增不减,让楚榆又体会了一次卖百褶裙的快感。
周末季开的货发来时,他自己也跟来看情况,巧的是,沈珠雨也发电报说要来。
“我想跟你学卖衣服。”
沈珠雨一天能卖两三百块钱,她卖的不如楚榆贵,也能对半赚。
一天赚一百多块钱,谁听了不眼馋?摆个地毯就奔万元户了,还想怎么样?
如果没认识楚榆,沈珠雨也觉得自己的销售业绩不错,可楚榆一天能卖上千块,利润又比她高,明明两个城市经济实力相差不多,沈珠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卖衣服就叫不出价来!
上次跟楚榆讨教了几句,她回去就多赚了上千块。
季开亲自来德阳,可见楚榆的西装销售十分火爆,沈珠雨过来一是想请教经验,二是想拿点货回去卖。
泉安市过来并不远,沈珠雨很快买好了火车票,比季开迟半天到德阳。
楚榆头一次招待客人,请俩人去国营饭店吃了一顿,花了足足13块钱,沈珠雨和季开都非常感动,他们都不缺这口吃的,可楚榆把姿态做足了,叫他们人生地不熟的,觉得心里舒坦。
沈珠雨每次从温市回泉安,都会路过德阳,却是头一次真正到访。
德阳跟泉安没有太大区别,风土人情都差不多,但德阳才比泉安菜更好吃,泉安靠港口,饮食在北方算清淡了,却不太合沈珠雨味道。
德阳就好吃多了。
“要不是跟你同行,我都想来德阳卖女装了。”沈珠雨琢磨。
她一个人生活,跟楚榆同一个城市,每次去温市都能相互照顾,总比一个人单打独斗强。
可她和楚榆是同行,同行就存在竞争,德阳这座城市人口再多,也无法承受两家高档的女装店,更何况这两家店的货源都一样,卖衣服,货源要不可取代才行。
她们就注定不能在一起做衣服。
楚榆动了和沈珠雨合伙的心思。
沈珠雨为人还算仗义,掏钱又算爽快,是个不拘小节的。脑子里弯弯绕绕不多,又肯跟她请教,跟沈珠雨在一起,楚榆是强势一方。
不论做什么生意,都得有话语权才行,楚榆前世挑选合作伙伴,就看磁场看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