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茅夏觉得周芳春精于算计,做任何事都有目的,听完许依依这番话,茅夏意识到自己过于稚嫩。她努力学习、结交权贵的孩子、考大学、处对象,汲汲营营一辈子,也不如她爸职位动一动来的实惠。
许依依和戴琴雪都说要帮茅家,茅夏不可能把自己摘干净,既然如此,不如就帮许依依一把,反正她跟表姐也没啥感情。
茅家人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周慧兰却被排挤在外,她开始心疼自己那五块豆干!花了6毛钱买的,贴了本钱却空手回去,周芳春可不干!
不管周芳春有多委婉,她就是没文化的农村妇女,没那么多心眼,拉着戴琴雪就问:
“琴雪啊,你答应大姐的事还记得不?你说我帮你赶走舒蕙,就给鲍六安排工作,把我儿子的户口也转去京市。这事你认不?”
戴琴雪神色有些不自然,“大姐,答应你的事我都记得,可我跟建安婚事都没办,名不正言不顺,实在不好意思向我父亲开口。”
周慧兰神色变了变,这他妈都睡好几年了,还名不正言不顺,做狐狸精勾引男人时,怎么不说名不正言不顺呢!
小浪蹄子还敢跟她玩花招!
真等戴琴雪回了京市,她找谁说理去?
“琴雪,大姐不是逼你,可我家的事你也是知道的,大姐没文化,不懂那么多道理,大姐就知道你承诺我的,就必须给我兑现!”
家里天天有人上门催债,穷成这样了,周慧兰都没想过离婚,寻思着鲍六人是好的,都是被别人带坏的,要是能换个城市就好了。
她全家人的命都寄托在戴琴雪身上,戴琴雪哪能这个态度呢?
戴琴雪舒了口气,她没想到周慧兰这么难缠。
周慧兰见她不说话,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
“琴雪,姐全家人的希望都压在你这工作上,你可不能忽悠姐。否则,姐真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来。”
戴琴雪心里咯噔了一下,周芳春和茅光誉是个体面人,说话都要看她脸色,戴琴雪以为周家都是这样的性子。
蒋美凤欺负舒蕙算什么?
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女人,到她面前还不是乖乖伏低做小?
周慧兰也是个大字不识的,这种人骗一骗又怎么了?
随口说的话,谁会真的当真?
可周慧兰竟然不按常理出牌,说话如此不客气,简直是要撕破脸,戴琴雪差点笑不出来,长嘘一口气,才拉着周慧兰的手安抚道:
“大姐,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
周慧兰一声嗤笑。
屁了!她对戴琴雪有什么好?只见过一次面的大姑姐,周慧兰可不认为戴琴雪真把她当回事。
戴琴雪笑笑:“回去后我就着手办这件事,等有眉目了,我让建安给你拍电报,通知你。”
周慧兰这才勉强笑笑,“琴雪,你这就对了,小孩子都知道说话要算话的嘛。那姐就在家等你的好消息!”
周慧兰刚走,蒋美凤又端着笸箩进来了,戴琴雪打起精神来应付这个低俗的乡下婆婆,谁知蒋美凤却笑着对她挥挥手。
“建安跟我说了,你们先去京市,找好房子,办好转学手续,再把楚飞带去京市。”
蒋美凤不是好忽悠的,可周建安说的很有道理,他跟戴琴雪还没领证,这时候把周楚飞带去,保不准能把戴琴雪这个后妈给吓跑。先给戴琴雪点时间转换身份,换个大点的房子,找好楚飞寄读的学校,再把孩子转去也不迟。
这段时间,蒋美凤也是累得不轻,不仅是田里那十几亩地,更是因为她一直在戴琴雪面前装好婆婆。
装好人太难。
不能耀武扬威,不能骂人,不能颐指气使!
周建安要她做个好婆婆,蒋美凤收起在舒蕙面前那刻薄的模样,整天对戴琴雪嘘寒问暖,恨不得把戴琴雪当神像供着。演了这么久的戏,她累得够呛,巴不得儿媳妇早点走,让她松快一段时日。
戴琴雪冲她笑了笑,手放在行礼上,周芳春给的钱就装在这里,看着有小两千。
她还真够大方的,为了帮茅光誉往上爬,简直把老底都豁出去了。
两千块钱给的未免太轻松了点。
两千给了,五千能舍不得?五千舍得,一万是不是也得出?戴琴雪从不知道钱能来的这么容易,戴家大小姐的头衔可真够好用的,动动嘴皮子就什么都有了。
这一切要是真的……
戴琴雪简直不敢想。
楚榆的五千多块钱,加上舒爱国的一千多,家里放着六七千的现金,舒爱国简直觉都睡不好,生怕钱被人抢去,干脆抬了一张钢丝床出去,睡在院子里看家。
楚榆哭笑不得,“二舅,外头蚊子多,您回屋睡吧!”
舒爱国直摆手,庄稼人穷惯了,陡然有这么多钱,心里不踏实。
“你明天要考试,早点睡吧!”
楚榆确实累得不轻,几门理科她已经从头到尾熟悉了一遍,问题不大,语文英语也背熟了,只有政治没把握。
临时抱佛脚是来不及了,倒不如早点休息。
考试定在八点半,张志和推着自行车等在学校门口,人来人往中,他一眼就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