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 顾寻和谢伶的故事已经告一段落了,接下来让我们讲讲第三位主角
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林修竹
云瞿祖训:云新任宗主上任之前,需亲到彩云州,送上宝物以示友好。世人笑称“赔笑约”。
此约渊源已久,相传万年前,云瞿与彩云两州老祖师出同门,青梅竹马,却不知为何有了嫌隙,彩云老祖赌气出走,自到彩云州自立门派。不论老祖之后如何请罪,彩云老祖却是再不理睬。云瞿老祖败兴而归之后便有了“赔笑约”。
我无父无母,自小便是跟随在师傅身边,可以说,师傅林怀瑾对于我来说是亦师亦父的存在
下山前,师父林怀瑾喊我入书房。
微风起,这寂静的夜里只听见竹林间枝叶簌簌。
师父将一个刻有“白芷”二字的木盒交给我,“此去彩云,将此物交予彩云宗主,以表我云瞿与之交好的诚意。你也可去看看你周师叔。”师父说着,眼里仿佛有一丝淡淡的哀伤。
小时候常听山门里的诸位师叔说,师傅与那彩云宗的宗主白芷有过一段露水情缘,但是不知为何,二人却没有在一起,而师傅也一辈子没有娶亲
“是。”我慎重将木盒接过手,又问道:“师父,可还有其他话要徒儿转述?”
师父走到窗前凭眺远处,那是彩云的方向。
过了许久,才听他说:“若见到彩云宗主,向她问一声好。”
要踏出房门的时候又听师父说道:“罢了。见她安康,便好。其余不必多说了。”
烛影摇曳,孤影凭窗,唯有一轮明月高悬。
我看着师傅落寞的背影,就愈发对二人的故事产生好奇,但是想来一问,师傅也是不会说的。
回到房间,顾然冲进我房间,甚为好奇地问我师父交给我一个如何厉害的宝物送予彩云。
我看着桌上的木盒摇头,“此物既是要送予彩云宗主,自然不可擅自……”
阿然是云瞿最闹腾的孩子,我“打开”二字还未说完,“啪嗒”一声,木盒被打开。
说起这个阿然,乃是师傅从一个叫做翎羽州顾家村的地方带回来的,听说阿然的爷爷和师傅颇有渊源,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此时,我知道,这个阿然又闯祸了
但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从木盒中掉落的,竟然是一束芦花!?
“这算什么宝物?”阿然撇撇嘴,甚是不满地说道,“师父老人家也忒抠了,送一束咱们云瞿随处可见的芦花算什么。”
我亦不知师父送此物何意,芦花并非百花之首,唯一的美大概便是起风时芦苇摇摆,颇有意境。
又是“啪嗒”一声,阿然将木盒合上,说道:“师兄,我打听清楚了。”
“打听什么?”
“我听说啊,师父与周师叔,就是当年将你捡回山门的那个周师叔,他们一行人当年也去了云瞿。师父与那彩云宗主暗生情愫,后来师父不愿入赘,便还是回到咱们云瞿了。那彩云宗主次年便嫁给了同寨的青梅竹马,自此,师父便再也没去过彩云了。倒是周师叔,寻得真爱便入赘了彩云。”他看着我,一脸好奇,“师兄,你说师父是不是傻,若是我遇到意中人,我还要这苍生做什么,我肯定入赘她们彩云享福了。”
我狠狠敲了一把他的头,“背后妄议尊者,罚你回去抄《礼经》十遍。若抄不完,明日不必与我同去彩云了。”
阿然揉着他的头,撇撇嘴哼了几声后才不情不愿地走了。
我看着桌上那个木盒,忽而又想到师父独影凭窗的场景。
师父说,既为修士,当护宗门,卫正道,守苍生。从小师傅也是这般教育我的,只是…
只是亦有人对此话颇为不屑,他说:“人生在世,大多数人自当肆意活着,喝酒吃肉,何尝不是乐事一桩。”
说这话的,是我另一个师父。
初次见到他,是我头次独自下山历练。路过一片树林的时候听见有人哼着一首小调,隐约可听“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曲调颇为凄凉。我循声望去便瞧见一个大叔,一身褴褛,一双可见脚趾的草鞋更显狼狈,唯有腰间的酒葫芦可见不凡。
明明是个陌生人,我却对他生不起敌意。
我问他:“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读万卷书,不如行百里路。老夫百里,是这世间最厉害的人物。”
“我师父说,这世上最厉害的三圣早已飞升,你又是从何处来的厉害人物?”
“你师父才是个几岁的娃娃,哪晓得那么多。”他席地而坐,背靠身后大树,左腿屈膝,又将右腿放至左腿膝盖之上,就那么一下一下地跷着腿看着我,从上到下。“少年,我看你骨骼精奇,是个修仙的奇才,不如这样,我收你为弟子,教你术法。你将是我唯一的徒弟,如何?”
我闻言心想,这个糟老头子该不会是在骗我吧,怎么越听越觉得离谱呢?
“术法?会比我师父教我的更厉害?我师父可是九州当代最厉害的剑修。”
“那是自然。”
他扬起一抹笑,高深莫测。
我见到他如此笃定,心中将信将疑,师傅林怀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