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他们二人也要前往千鹤后我便提出与他们同往。
原想着何江湖有人同路也是一桩美事,不想小年这个小丫头的话实多,见到山水可说,吃到美食可说,便是遇到丛中小兽,她亦可说个不停,我时常蹙眉捂耳,只有陆云齐那闷葫芦总会细听着她的喋喋不休,眼里满是笑意。
去的路上,一日小年起得晚,我们三人走到城外时天色已晚,城内已过宵禁,只能在这树林里将就一晚。小年几声喷嚏声后,陆云齐只顾着往我们面前的火堆添柴,我紧紧挨着他烤火取暖。
小年看着我们二人忽而笑道:“这九州颇有盛名的‘高山流水情,你们可知是谁?”
我们二人皆摇头。
“正是揽月与摘星两宗掌门,二人相互欣赏,更是多年至交好友。”小年顿了顿,看着我们二人说道:“我瞧你们这几日,倒也挺像至交好友的。”
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小丫头的眼神十分奇怪。
我皱着眉头说道:“总感觉你在说我们坏话,但是我没有证据。”说罢,我起身独自一人跑到一边倚着大树入睡了。
这小丫头该不会误会我与这闷葫芦有啥了吧,我心中可是有个仙女姐姐的
破晓时分迷糊醒来时,却见到陆云齐如木桩一般一动不动,明明困意十足,却丝毫不敢闭眼,一抹鹅黄色身影依靠在他身边,倒是睡得香甜。
小年梦中说了梦话,一句模糊不清的“闷葫芦,你买的包子很好吃,多买些。”便能让陆云齐微微一笑。
我抚了抚手腕处的青色发带,眼前想起一抹青色身影。
心中一阵黯然,九州之大,想见之人不知又该从何处去寻。
三日后,我们来到了千鹤山门。立于山门脚下一尊石碑上,龙飞凤舞的草书刻着一首小词,“青山渺,斜阳落,雁飞无痕千鹤归。黄花满地西风紧,岁丰几何不堪行。”
“雁飞”,“千鹤”,正是掌门与夫人的名讳。二人夫妻恩爱,有九州“神仙眷侣”的美名,“千鹤”州的名字还是掌门为了夫人改的。
正欲上山门见个热闹时,却见人群纷纷下山,一问方知大比已然结束。
大比的最后,是云瞿林修竹对战中州刀门谢冷。
大比的结果,是百招之后谢泠以半招胜了林修竹。
听到“云瞿林修竹”这几个字时我忽而想起先前二狗的家书中,仿佛提及过,他的师兄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可他那日在摘星却误以为我是邪修,真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陆云齐因为没赶上这大比,神色有些失望,唯有小年这丫头却是听见结果时面露喜色说道:“我便知道我师姐定能夺得魁首。”
没想到这小丫头竟是出身中州刀门,听说她师父谢无双虽是女修,却是这九州第一修士,没想到竟还能收一个只会吃喝的小丫头为徒。
小年拉着我们二人下了山,说是这千鹤山脚处有一茶楼,名曰“包打听”,里边有一个“不知先生”,号称知晓九州所有事,她好奇得紧,非要见见这先生的真面目。
我更是好奇,若真能见着这不知先生,我得问问他究竟是何人给我冠了个“陆地剑仙”的称号,又到处散播谣言说我是邪修!
到了这“包打听”,小二说今日客人多,此时只剩一雅间,除我们三人外,还有另外两拨客人也想要这雅间。说罢,指着不远处两拨人。
其中一拨两人,一对男女,女子一袭水蓝色衣裙,气质淡雅,宛如秋菊。男子一身靛蓝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悬着一枚白色玉玦。
另外一拨四人,我竟看到了二狗!想来是云瞿伙食好,几年未见,这小子竟长得如此高了。多年未见,他长高了许多,也没有离家时的圆润,倒更多了男子气概。
二狗身边站着的那个白衣男子正是那日将我当成邪修的林修竹,他们二人身边一彩衣女子而容姣好,身上的服饰色彩明丽,手腕处戴着一根红色手绳,手拿着一柄弯弓,身后背着一盒缀着羽毛的长箭。
当我看清余下那抹手持长刀的青色身影的容貌时却愣了神,竟是她?
我们三拨人分站三处,各个脸上皆是惊讶的神色。
“是你?是不是你偷了我荷包?”蓝衣女子朝着那彩衣女子喊道。
“朝月,你偷了陆清禾姑娘的荷包?”林修竹问向身边彩衣女子。
原来这个彩衣女子叫朝月,蓝衣女子叫陆清禾。
“我,我也不算偷……”那朝月弱弱回了一句,语气却是十分心虚。
“师姐?”小年朝着那青衣女子喊道。
我呵呵两声,没想到那日心中想的“狠心拆散有缘人”竟然是她,原来她叫谢泠。
“是你将我的行踪告诉我师姐的对不对!”小年颇为不客气地问向朝月。
朝月呵呵笑了几声回道:“若非你们断了我财路,我也不会将此事说出来。”
“阿姐?青阳哥?”陆云齐朝陆清禾还有她身旁的蓝衣男子喊道。
没想到陆清禾竟是陆云齐的姐姐,原来那蓝衣男子叫青阳。
“是你们?”林修竹眉头紧蹙对着我与陆云齐二人喊道。
“阿寻哥?”二狗看着我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