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听寒正摁着眉心,就听到一声呵斥,“你tm瞎啊!”
四周万籁俱寂,同学们都往后退了两步,然后议论了起来。
“天,新来的怎么惹到周木成了?”
“这周木成就是个精神病,一言不合就动手,特难缠,得罪他可真是要了半条命。”
当然,同学说的那种半条命,不是真的要命。
而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周木成今年21岁,十八岁高考那年因为和校方发生一点冲突,校方说了句:“你若是这样就别考了!永远在这个学校待下去我算你厉害!”
他就真的没有高考,直接放弃了自己的一生!
现在是他在五中的第三年了,经常没事儿找点事儿,就为了给校方添堵,偏偏校方还拿他没办法。
你说这样的人,恐不恐怖?
“我新买的鞋就这么脏了,你真是瞎得彻底!”周木成怒瞪温言,胸前此起彼伏,气急败坏。
温言看清了眼前男生的脸。
胖胖的,眼角有一条刀疤,看起来肥腻又凶。
像是社会上混的,说话一套一套的。
很难想象,五中会有这样的学生。
明明就是他自己撞上来的,温言为了息事宁人,温言将水桶往旁边踢了踢,给他道歉,“对不起。”
周木成见况,上前了一步,一拳头打在温言耳边的墙上,喝道:“你这什么语气和态度?装什么清高呢?五中打听打听我是谁!摆正你的态度好么?”
望着眼前男人放大的脸,让温言心底发冷。
她的语调确实很平,没什么起伏,再加上声音轻,所以造成了一种“我道歉了?我装的”的假象。
其实她没有任何的不屑,而是这两年一个人面对舆论时养成的说话方式。
只有在很好很好的朋友面前,说话才有一点温度。
正是这样的态度,更让周木成不爽,甚至打算对温言动手,“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啊?对我有意见?”
似把这些年对校方的怒火,都放在了温言的身上一样,声音震耳欲聋。
温言也是在这一刻才发现,眼前这个人似乎不是单纯的混混头子,而是脑子有问题。
周木成察觉到了温言眼底异样,手头动作紧了紧,上前一步,气急败坏:“你也和他们一样觉得我有病是不是?”
“是不是?!”
呵斥声传遍整个长廊。
一瞬间的寂静。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温言的目光向四周看去,竟期待着有哪个同学愿意上前帮帮她!
“老大……”陆禾默默地怼了怼江听寒的胳膊,问:“管不管?”
似曾相识的对话。
江听寒转身,一手插兜,往教室去。
温言眼看着江听寒转身离开,背影决绝。
温言的心狂跳了一瞬,薄唇无声地张了张,脑海中有画面疯狂跳出!
“小琪,你相信我,我不是她们说的那样!”
“琳琳,你也不信我吗?别走,别走……”
“救我……救我!”
任凭她去求助,可她的好朋友却头也不回的离开。
那些口口声声伸张正义的人抓着她的头发,将她的头一下一下地往水里摁,张狂地骂道:“你也配有朋友?”
“当你的朋友真是晦气!白眼狼!”
鲜血在血中晕染开,犹如一朵朵鲜红的彼岸花,为她铺好了通往地狱的路。
比起被摁进水里的窒息和痛苦,朋友们失望的眼神,更让她绝望。
她该如何从黑暗中逃出来,这是个永远解不开的谜。
“有意见你就说,别在这一言不发!我周木成,最讨厌跟我死磕的人!”说着,周木成一把抓起温言的衣领,吼得脸红脖子粗。
温言整个人被提起来,眼看着周木成抬起了右手要甩巴掌下来。
他的大掌通红,犹如恶魔的手掌,在黑暗中狠狠掐住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
四周氛围焦灼难安,众人纷纷屏住了呼吸不敢上前。
陆禾一直往后看,心底里急死了,老大真不管了?
周木成是个疯子,他做起事儿来不顾后果!
可温言是怎么回事儿啊?
她都被吊起来了,怎么还是平静的一张脸,似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江听寒敛眸,山楂的酸涩遍布口腔,本就不安的心,被陆禾的频频回头搅和的更乱了。
他终是停下了脚步,低低骂了一句,“温言,老子真是欠你的。”
不管她吗?
可他天生不是像温言那样狠心的人。
但凡他心狠点,也不会记温言这么些年。
所以,他就是欠她的。
江听寒转身,大步朝着周木成走去,一把抬起周木成就要落下来的巴掌,将他往后狠狠一推,动作极快。
周木成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打了个措手不及,直接撞在了栏杆上。
温言正要摔倒在地,腰忽然被勾住抱起,可她似有些挣扎的,要往墙上撞。
他的胳膊不得不用力将她圈住,江听寒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