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炙热,她忽然间抬头,穿过人群,对视上了江听寒的视线。
温言顿了一下,正弄着拖把的手僵了僵,一时间无措想躲。
这世界上让人难以忍受的除了钻心的疼,还有自己狼狈不堪时被熟人看到的窒息感。
温言睫毛颤了一下,神色黯淡。她垂下头,偏偏扯得江听寒心尖一疼。
温言的头压的好低,而手中的拖布也迟迟不听使唤,她越是用力,拖布越是笔直,最后手背和拖布拉杆一起狠狠地磕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
眼看着温言的耐心即将殆尽,背影越发委屈。
江听寒的喉结滚了滚,有一瞬间要冲过去了,可在看到温言很快站起来时,还是停下了脚步。
教室里,陆禾已经观察江听寒的表情很久了。
他忍不住叹气,给他找了个台阶,“你和她别扭什么呢?你低个头,这事儿不就结了?”
结了?
陆禾太不了解温言了,她执拗的很。
“她要是先主动跟我示好,我到是愿意帮帮她。”江听寒抿唇,说话的声音大了些,像是故意说给谁听。
温言听到了。但她没理,而是将拖把往旁边一丢,懒得再弄它了。
刚好小胖从男厕出来,温言叫道:“小胖。”
“温言同学,什么吩咐?”
“你能不能带——”我去换个拖布?
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山楂球砸到了小胖的脑袋上。
小胖揉着脑袋愤怒看去,到嘴边的脏话还没出来,硬生生咽下去了。
江听寒双手环胸靠在栏杆上,笑着问:“打扫完了?”
小胖:“……”完……完了还是没完?
“没完。”他摇摇头,转身便又回到男厕了。
温言张了张嘴,抓都没抓到小胖。
她转过头瞪着江听寒,脸色阴沉。
江听寒摊开双手嘿嘿一笑,没办法,就是有点小魅力,同学都听他的。
温言气笑了,“江听寒,你幼不幼稚?多大的人了,还玩小孩子那套?”
“少管,小爷乐意。”江听寒双手环胸,一副吊儿郎当,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给她台阶了。她不下,他就使手段。
怎么啦?犯法吗?
陆禾叹了口气,一手扶额,不禁觉得这俩人真是倔到一块儿去了。
温言看出江听寒的意图了。
这种人,你以冷敌冷是没用的。
算了。
她指了指旁边的拖布,面无表情地说,“帮我换把新的。”
“不管。”江听寒果断转过头看操场,傲娇上了。
温言:“???”
陆禾:“……?”怎么又不管上了?
台阶都怼脸上来啦!这自当自立的是在干嘛啊?
他这人最会察言观色了!但是这会儿还是没看懂哇!
“江听寒,管不管?”温言拧眉,呼吸有些沉。
她手疼,刚才撞那一下,撞到手背的骨头了。
江听寒幽幽看向温言,虽说不管,但语气在放软,“你这算是求我帮忙吗?”
对温言,他永远都无法彻底狠下心。
“在干什么?”
身后传来一道陌生的少年声音。
温言转身。
不认识,是个陌生面孔,但这张脸长的属实不赖,白白净净,鼻子很好看。
温言的目光往下落,看到了那人的校牌——高三一班柏书文。
柏书文在看到是温言的时候,有些惊讶。
哟,这不是江听寒不让动的那位吗。
看到一边正皱眉的江听寒,柏书文抿唇,笑了。
他问温言:“需要帮忙吗?我帮你。”
江听寒的脸瞬间沉了下去,本坐在栏杆上,立刻跳了下来。
陆禾将江听寒的小动作收入眼底,内心:慌了慌了,他慌了。
人家让你管,你不管。
这下好了,彻底不用你了吧。
想到这儿,陆禾不知怎么的,内心竟然还有点暗爽。看到老大吃瘪,那可不容易。
温言瞥了江听寒一眼,江听寒的脸上显然有些悲愤。
她叫他帮过的,可是他不帮。
那她找别人,不犯法吧?
索性,她直接回答柏书文:“拖布坏了,想换把新的。”
“我看一下。”柏书文上手要检查。
江听寒立刻吼他,“柏书文,你欠儿不欠儿啊,是你们班的事儿吗你就管?”
“同学友谊不分班级,谁说一班就不能帮四班了?”柏书文懒懒地一笑,蹲了下来。
温言也跟着蹲了下来。
两个人在一起,竟然意外的和谐。
江听寒朝着这边走来,嘴里叫着:“温言。”
温言大型耳聋现场。
江听寒只好拎起柏书文,恼羞成怒,“边儿去。”
“不。”柏书文挑眉,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
今天近看温言,发现比在操场上远看还要漂亮。
“别给脸不要脸,我最讨厌没有边界感的家伙!”江听寒冷声提醒。
温言不禁在心里笑了,他还知道“边界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