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老头咳嗽一声,“等几天她们消了气再说。”
这意思是默认了。
他们做错事在先,他们去诚心认个错,把摇钱树哄回来。
实在不行,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总要有个说法。
没有道理,自家的崽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不管他们亲长辈的!
汤婆子开始大骂出声,“遭瘟的狗逼崽子们,哪个杀千刀的偷了老娘的粮食,转告你们那不要脸的破烂货亲娘,赶紧的回来,不回来,以后也不要回来了,休了她们几个老婆娘……”
鸡飞狗跳的老汤家日常,又开始上演了。
***
第二天一大早,蔡氏就去王家村王老伯家里借牛车。
小元宝睡梦中听到了,立马爬起来了,也想去玩。
这小家伙耳朵贼灵。
当然也与她昨晚上睡眠充足有关。
蔡氏带小元宝与大宝一起去借牛车,大宝年纪大些,可以帮得上忙。
让二宝,三宝留在家里看粮食。
隔壁王家村与汤家村就隔一条河。
河上有一座简易的石拱桥。
大概两米来宽。
边上没有护栏。
也不知道多少年了,石块斑驳,风吹雨淋还屹立不倒。
小元宝远远看了这桥一眼,就感觉有些不太好。
大早上的,这桥四周弥漫着一层薄雾,水蒙蒙的。
现在是大冬天,天气冷,别处河面都是结着一层冰,这里却能听到水声急湍。
蔡氏抱着小元宝上了桥,蔡氏道,“小心些,上次,你们天狗哥就是从这里不小心掉下去的,下面河水又湍又急,还有暗流,掉下去就不好起来了。”
大宝十岁了,个头已经齐蔡氏的肩头高了。
少年稳重,亦步亦趋地跟在蔡氏身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护着后娘以及妹妹。
“知道的,娘亲。”
小元宝好奇地在蔡氏身上,往桥下观望,“娘亲,这河叫什么河呀?”
原来天狗小哥哥是在这里落水淹死的呀。
难怪看起来有些不同。
桥下面雾气腾腾,都快弥漫到桥上来了。
小元宝轻轻对着那些雾气,哈了一口气。
那些雾气退缩了回去。
蔡氏谨慎地走着,一边回道,“汤王河。”
汤家村与王家村之间的河,叫汤王河。
这小拱桥,直接就叫汤王桥。
乡下人没文化,地名都是最简易懂。
小奶团又好奇道,“娘亲,远处的河水都结了冰,这里河水为什么不结冰呢?”
蔡氏回答不上来。
还是大宝见识广一些,“听老人说,河水急湍的地方,不容易结冰,加上我们经常在桥上走来走去,有人气,温度高一点吧……”
桥底下的雾气不知何时,又悄然弥漫上来,丝丝缕缕,若有若无地漫到人的身上。
小奶团子只当没看见。
还是与大宝说话,“大哥你懂得真多。”
少年稳重的大宝,在这一刻内,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扬。
母子三人走过拱桥,小元宝还回头朝后面看了好几眼。
若有所思。
回过头来,对着蔡氏以及大宝身上,连哈好几口气。
像条小哈巴狗一样。
蔡氏以为她是在玩耍开心,没在意。
但是被小奶团子哈了几口气之后,身上一阵暖洋洋的。
大早上出门沾染的一身寒气,特别是经过汤王桥后的寒凉,都烟消云散了。
来到了王家村。
有人看到了小元宝她们,还主动上前来打招呼,小元宝现在的名声可响了,两个村里几乎无人不知晓她的事迹。
小元宝也落落大方,年纪小小的,丝毫不惧生,别人和她打招呼,她就回话。
也不管认识不认识的。
特别讨人喜欢。
到了王老伯家里,说明了来意。
王老伯一个劲儿地道歉,“确实是我们的疏忽,没有想到这么多,早知道,只给你们拿少点粮食,存到镇上粮铺子里,现在让你多麻烦一趟,你们稍等一下,我去后院套牛车。”
“不急,我找天狗哥哥玩一会儿。”小元宝院子里四处找王天狗。
王老婶招呼蔡氏她们进屋喝茶。
“天狗还在睡觉,没起床呢。”
“我去叫小哥哥起床。”小元宝坐不住。
也是个自来熟跳脱的性子。
小元宝找到了王天狗住的屋子,推门就进去了。
一进屋,小奶团的鼻子在空气中一嗅,“臭,天狗哥哥你大早上的放臭屁屁啦!”
王天狗的睡眠浅,自从假死醒过来之后,就一直精神不济,嗜睡,夜晚还做噩梦,早上更是起不来。
只要家里没事,都是睡到日照三竿才会起床。
被奶团子这样闯了进来,他根本来不及防备。
身上还穿着中衣,虽然盖着厚厚的棉被,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涨红了脸。
有种小屁孩子的地盘被侵犯的感觉。
本来,他一向话就少。
现在这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