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离了主厅的树丛,父女俩一同蹲在那儿头凑头小声交流。
“皇上怎么忽然想到跟你一块儿来咱家的?”
摸了摸头,傅元筱漂亮的眼睛里也都是迷惑,“谁知道呢?他今天也跑到万花楼去看密室了,然后就碰上了。”
“必是有深意,别看年纪轻轻心思真难测。”
“就是,来了还告我状,估计就是想看你揍我。”
傅震一听不由冷哼,手里的棍子在她身边晃了晃,“你要是不跟他瞎吹,他能告状告到我面前来?整天胡说八道,你是个女孩子,甭管装的多像男人也得自己记住了。”
“那还不是他盘问我跟谁学的那些东西,我说跟你学的他不信,那我就只能胡诌八扯糊弄他了。”
傅震反倒是看着她意味深长,“你爹我还真好奇你那绘画跟谁学的呢?小时候看书眼皮就撑不开更别说让你提笔了,比扛大石还费劲。”
傅元筱却神秘一笑,“爹,所有的孩子在偷偷摸摸作妖的时候,都有法子瞒过父母的眼睛。”
在她脑门儿上拍了一巴掌,傅震随后起身,手里还拎着棍子呢。
“回去吧,演的像点儿。”
演戏她自然当仁不让,从树丛后窜出来就开始哎呦哎呦的叫唤,还摩挲着自己手臂一副遭了大罪的样子。
父女俩一前一后回了主厅,申屠稷正坐在那儿喝茶呢。
扫了一眼傅元筱受了大委屈的样子,他轻轻叹了口气,“傅将军也不必发这么大的脾气,小元宵身为男子整日里想着姑娘也是正常的。”
“让皇上见笑了,末将今日好生收拾她,往后她再跟城里的姑娘纠缠不清就敲断她的腿。”
傅元筱吸了吸鼻子也没吱声,就是受气包的模样。
申屠稷笑着点头,“傅将军教子有方。”
观看完了傅元筱挨揍,申屠稷就走了,父女俩一直送到大门口看他身影消失不见才各自松了口气。
两相对视,又不免长叹气,帝王心海底针啊。
“我觉着他就是来看我挨揍的。”
“不然往后但凡面见皇上,咱父女都表演一回‘暴打’不孝子。”
“……”
傅元筱抱住她老爹手臂,“爹啊,我是您的小元宵啊,您得心疼我才是啊。”
傅震哼了哼,“老子心疼你,谁心疼老子?”
“我娘在天上心疼您呀!这段时间有没有在梦里见着我娘,只要她心疼您肯定就会入梦与您相会。真浪漫啊,想想我就羡慕。”
别说,傅震面色还真好了。
傅元筱暗笑,心中不免好奇那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只要看自己这长相就能猜到那定是个美人,性情应当也很好,难怪这老头念念不忘至今再也没看上过其他女人。
——
总的来说暴君还是仁慈的,给她放假养伤依然作数。
但谁想到她那师父钟泰这老头不仁慈啊,专程登门把她给带走了。
而且傅震也没拦着,主要是那老头说起义正言辞话语时的劲儿,傅震听得都头疼。
所以,就让她大姑娘去‘独面风雨’了。
其实钟泰是有正事,也是真把她当成自己学生,他抢夺了今年科考主考的事儿,一切事物就提上了日程。
而把傅元筱带在身边,分明就是教导提携之意。
清河贡院是相当大的,多少官员都是在此地金榜题名继而仕途亨通。
周边环境清幽,连摆摊的都不能靠近此处,车马路过此处务必噤声,马嘴都得套上笼子。
附近山上还有农户特意盖的房子,条件也不错是专供别处学子暂住学习用的。
别看科考还有两个多月呢,眼下已经有很多各地的学子到了这儿了。
那些藏在山间的房子里都有人住,蓦一时还能听到读书声。
主考官换人了,钟泰又来了清河不免有一些学子来‘偶遇’混个脸熟。
钟泰对这方面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才学。
每遇着一个学子他都得出一些题考人家,傅元筱也是开了眼界。
真有特有才的,钟泰即兴出题目对方就能做出诗来。
这玩意儿她不行,若是让她背书她可以,即兴这东西……她不具备啊。
由此就开始担心这老头再心血来潮的考自己!
正顺着小路往山上走呢,忽然听到前方有呼救声,傅元筱一震随后就跑过去了。
只见前头一个深坑,一个文弱的男人挂在那儿手抓着一根岌岌可危的小树苗。
跃过去扣住那男人手臂就把他给拽上来了,他吓得脸都白了,长得也挺好看的,再加上那惊吓的表情还真有点儿可怜。
“没事了,你往后不要独自往这林子里跑,今日若不是我们正好路过你得活活耗死。”
“公子教训的是,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他行大礼,傅元筱也没阻拦,心里在叹百无一用是书生。
此时钟泰也走进来了,表明了自己身份那男人更是行大礼,特别有礼貌。
“学生随宸来自金州,三日前刚刚到清河,不熟悉此处地形险些没了性命。”
“幸好老夫把你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