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说完,立刻帮苏晚宁松绑,带她跑了出去。
一出仓库,苏晚宁才发现,原来外面也有人守着。
她还以为只有里面那一个男人,想来,如果她当时孤身一人跑了出去,说不定会立刻被外面的人给敲晕。
上了顾轻舟的车,她才终于舒了一口气,侧头对他说:“今天真的很感谢你。”
顾轻舟专心看着前方,时不时留意后视镜,淡淡回复:“没事,应该的。”
见没有人追来,他关心问:“你没受伤吧?”
苏晚宁低头看着自己微微沁血的指甲,淡笑一声:“嗯,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顾轻舟忽然侧头看了一眼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稍微放轻了语气:“以后出门让姜禹寒多派些人,好好保护你,我不是每次都能及时赶来的。”
“嗯。”苏晚宁垂着脑袋,轻轻点了个头,声音很低。
顾轻舟又转头看她,她的头越来越低,肩膀微微颤抖着,他叹了一口气,取出一包抽纸递给她。
苏晚宁接了过来,连续抽出几张纸巾叠起来,成长条状,盖在自己眼睛上。
纸巾越来越湿润,她肩膀的抖动也越来越明显,时不时传出几声无法控制的呜咽。
她也是一个从小被家里宠大的女孩子,第一次经历这么无助的事,独自在仓库时,她还可以勉强维持镇定,去想办法求生,拖延时间。
现在松懈下来,那些先前被压抑住的恐惧与难过,便通通又窜了出来。
而哭泣,是最好的发泄方式。
不知哭了多久,她眼睛都有些肿了,顾轻舟帮她抢回来的手机,铃声响起。
她吸了吸鼻子,点了接听。
电话那边,姜禹寒的声音难掩焦急:“你在哪?有没有事?”
“我没事。”她清了清嗓子,想让自己的鼻音不要太明显,“顾轻舟救了我。”
“你哭了?”
苏晚宁一愣,连忙手动弯起嘴角,却忘了,他看不见。
她说:“我没哭,你听错了,是顾轻舟在哭。”
旁边专心开车的顾轻舟,闻言瞥了她一眼,歪了歪头,无声地问她:“是吗?”
苏晚宁讨好地笑了笑,又对手机里的姜禹寒说:“你别担心,我没有受伤,很快就回去了。”
“谁担心你了?”姜禹寒反问她。
苏晚宁立刻就敛了笑容:“姜禹寒,我才刚从虎口中脱险,你就不能当安慰我一下吗?不行,我又想哭了。”
姜禹寒喟叹一声,软了下来:“早点回家,妈很担心你,我……也是。”
苏晚宁终于释出一抹笑容:“好。”
挂了电话,顾轻舟也停了车,等待着红灯变换。
他蓦然问她:“你喜欢上姜禹寒了?”
“没有啊,”苏晚宁皱眉看他,“你怎么会这样想?”
“那你为什么要在意他是不是关心你?还撒起娇来了,我就没见过你向我撒娇。”顾轻舟的话略带酸味。
苏晚宁理直气壮:“你不是喜欢听我骂你吗?向你撒娇,你不觉得奇怪吗?”
顾轻舟煞有介事地点头:“那倒也是,我还是喜欢听你骂我。”
绿灯亮了之后,顾轻舟启动车子,从车里摸出一包五颜六色的糖果,拿了两颗送给苏晚宁。
“喏,看你心情不好,就当我偶尔发发善心吧。”
苏晚宁接了过来,又想起上次他切蛋糕的时候分草莓,喜欢把草莓都划归给自己。
她秉着开玩笑的心思问他:“可不可以再给一颗?”
顾轻舟立刻将糖包收好,一副很宝贝的样子。
“不可以。”
果然,苏晚宁笑着还了一颗糖给他,将另一颗送进嘴里:“下次,我还你一包,就当还你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是一包糖可以还清的吗?”
“那,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顾轻舟想了一会儿,说:“我这人八卦得很,你回答我一些问题,就当还清了。”
“就这样?”苏晚宁愕然。
顾轻舟挑了挑眉:“不然你还想以身相许?”
苏晚宁正襟危坐,一副在等待采访的样子:“什么问题?”
顾轻舟在一处药店前停了下来,却没开车门,静静地看着苏晚宁。
“你嫁给姜禹寒,图的是什么?”
苏晚宁眼神上移,回道:“一开始是因为婚约吧,当时也有点冲动的成分在,后来,图他的人吧。”
“那如果我追你,你会答应吗?”
“不会。”苏晚宁答得很快。
顾轻舟装模作样地捂住胸口:“不要拒绝得这么爽快嘛。就算你的心是冰做的,捂得久了,也该捂热了。”
苏晚宁伸出手指在他面前左右晃了晃:“不不不,大错特错。冰捂久了,会融化。况且,如果我的心是由你来捂的话,我觉得它只会越捂越多刺,越捂心越冷。人的心冷到一定程度,就离死不远了。”
顾轻舟突然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捂着胸口闷哼一声:“你个毒妇,你好狠的心呐,我受伤了,伤得好重!”
苏晚宁扑哧一笑,因恐惧而苍白的脸色已经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