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表妹竟然带了个干巴巴的奶娃娃到他面前来?还告诉他,这是那位神医?
他沉下脸,“胡闹!这是谁都能装大夫的吗?”
江悦原本还好心情,正想跟他自我介绍,打好关系,但是一看他这样,脸也不由得黑了下来。
“这位李医生是吗?谁告诉你我装的大夫!”
黄红玉没想到两人竟然会吵起来,她急忙挡在李迪桓前面,把两个人分开。
“表哥,不许没礼貌,真是这位江医生给我写的方子,我亲眼看到她写的,这还能有假?你自己功力不行,不要诬赖别人。”
这下李迪桓的脸是彻底黑了。
“我观那方子中,各类药的配比精确到了就0.1g,如果不是有十几二十年功夫的老中医,怎么能见你第一眼的功夫,就开了出来,你怕是拿你师傅的方子在外招摇撞骗,歪打正着罢了。”
李迪桓不信邪。
黄红玉气急败坏,她都说了,是面前的江医生开的了,怎么这表哥这么倔强!
“你做不到的,不代表我做不到啊,你刚刚说的话,我就当你夸我了。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当场就帮你把脉。”
江悦向来喜欢拿事实说话。
“把就把!请!”
李迪桓二话不说,直接把手伸了出来。
黄红玉阻拦不及,面前的两人皆已坐了下来,尤其是江医生的手,已经搭到了她表哥的手腕上,她还能说什么?
两人面对面坐,李迪桓气定神闲地盯着把着脉,陷入沉思的江悦。
哼,他就不信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功力这么高深,竟然还把他这个学了二十多年中医的人,给比了下去。
局势紧张,黄红玉看得紧张不已,大气不敢出。
虽然她已经相信了江悦,但出于对她年龄的不信任,她内心也是希望江悦能用这场医术来证明她自己的,一次是凑巧,总不能次次都是凑巧。
黄李表兄妹各有计量,好半晌,只见原本紧闭的双眼睁开。
“怎么样了?”
李迪桓问道,他要看看她能诌出什么花来。
“别急。”
江悦瞥了他一眼,而后从随身的小包中,掏出了纸笔。
“你没啥大问题,就是有点郁结于心,你肝火失眠,失眠多梦,还心烦易怒,头晕胀痛,没错吧?”
江悦在纸上齐刷刷地写下方子,而后撕下。
临走前,她道:
“怪不得这么易怒,该降火了,你做不到的,不代表我做不到,明明白白告诉你,上次那方子,以及你表妹的症状,全都是我诊出来的。”
李迪桓一愣,看向桌子上那张方子。
生珍珠母30g,钩藤15g,丹参15g。夏枯草15g……
确实是治肝火的方子,想起刚刚自己的嘴脸。
他老脸一红,他刚刚都做了什么啊!
黄红玉一看她表哥羞赧的表情就知道,江医生肯定是有一手好医术在身上。
她这表哥啥都好,就是在医术上,认死理,不相信别人那么小的年纪能取得那么高的成就。
该!现在打脸了吧!
她急忙追了出去。
但外面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人在?
*
而这边
刚买完药的江悦,刚从另外一家小药铺踏出来,她胸口堵的一口气已经消散了。
但想到近来她治疗过的人,齐刷刷的反应,江悦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时隔几十年,再次被质疑医术,还真是少有的经历和体验啊……
江悦把药放进随身的挎包,紧了紧单薄的衣裳,看来得赶紧赚钱,买过冬的衣裳和棉被了。
她那小破屋,四处都是漏风的,冬天哪里能住人?
尤其是谭峥,需要更多更暖和的过冬装备,他现在一点凉都不能受,不然……
江悦想到以往阴冷的天气,谭峥疼得冷汗直冒的模样,心又紧了起来,到处都是需要花钱的地方啊!
荒山上的粮食,准备能收获第一茬了。
最近不用怎么照看,是以,江悦潜心研究贵妇面霜的配料,打算下周,狠狠赚黄红玉那些朋友一笔。
江悦在埋头捣鼓东西,谭峥也没闲着,自从上次江悦砍了竹子回来之后,他就开始对竹子感兴趣了。
谭峥心灵手巧,没几天,家里多了很多竹制的小桌子,小椅子,小篮子。
江悦很支持他的行为,他手头上有事情做,就不会一直陷入低落的情绪里了。
是以,一个院子,一人占据了一角。
谭峥脚下放了一腿竹子刀子,而江悦手下,则是放了一堆瓶瓶罐罐。
两个人的神情,都是出奇的认真。
虽然是夫妻两人,但这种疏离状态,属于外人路过,看了都觉得是奇妙的程度。
外面传来一声大喝,把小院的平静被打破了。
”谭峥!你个小兔崽子,你给我滚出来!“
江悦倒药粉的手一晃,药粉洒在了瓶身外。
她不悦地抬起头,却对上了一双凝重的双眼。
“终于来了。”
冰凉的四字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