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乌渺渺轻嗤一声：“不是所有的过错都有弥补的机会的。”
“这样吗？”龚连轻叹一声，跨下肩膀，鬓间的白发似乎更加明显，让他看着苍老了许多。
警察局内，常州给龚连录好笔录，啪的一声阖上文件夹，朝着审讯室的单向玻璃挥了挥。
前往屠宰场挖出木贞贞尸体的那一老一少两位警察面色铁青，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开着外放，尸检部的几个法医还在大呼小叫检不完真的检不完。
常州推开门，苦笑着从裤袋里抽出烟点燃：“老师，这怎么写好呢？”
在白衣村里听龚连讲故事听得义愤填膺，到了要写报告的时候不免就开始头痛。
年纪不小了的警察瞄了眼冒着烟雾的常州，嘴馋地咽了一口唾沫：“你问我我问谁去。”
“这里不就只有你有这个经验吗？”常州吁气道。
整个警察局，所有的记录档案都没有任何玄学的影子，为数不多能够牵连到玄学大案的案宗都被牢牢锁在地下保险库内，没有几个人拥有调查的权限。
这简直无从下手啊！
“早八百年前的事情了，而且当时的报告也不用我写啊！”老警察摇摇头，滑不溜秋不给常州任何推卸责任的机会。
正当这师徒两人长吁短叹之际，方解进了门，被审讯室里浓郁的烟味呛得治咳嗽。
“你们修仙呢，在封闭的审讯室里吸烟。”方解苦笑着挥了挥面前的烟雾：“报告我写好了，一式两份，一份放我们玄学特问处，一份锁你们地下保险库，常州你直接交给你们局长就好了。”
常州夹着烟的手指拼命抖着，眼含热泪：“恩人啊！”
“真是缺什么来什么，我正为报告发愁呢，方解，你简直就是天降神兵里的那个神兵。”
说罢他就要往方解身上扑。
方解一个挪移躲开了饿狼扑食，用手肘抵住常州的下颚：“别动手动脚的，我写的这份报告是按规程办事，要备份在地下保险库而已，你们局里系统的报告要你自己写，记得编的好看一点，前因后果别脱节了。”
常州：“？？？”
“我还要写！”
“不然呢！”方解理所当然道：“行了，我还要见一见木贞贞，你们知道她在哪里吗？我找了好久都没见到她。”
这个问题说起来......
老警察把目光投向了存在感极低的实习警察。
小年轻脸皮薄，一下子脸就涨红了，双眼都快渗出水来了：“我也不知道啊，我又看不见她。”
木贞贞此刻正在验尸房呢，她想要看看李极那个乌龟王八蛋死成什么样子，最好是被大卸八块不得好死的那种死法。
于是乎在验尸房出现了极为诡异的一幕。
无数看不见的蠕虫不断在一个圈子里爬行挪动，一只厉鬼吊在半空中盯着满房的尸骨看。
而几个阳气本来就不怎么足的法医满腹怨气地拼凑着尸骨，那些陈年白骨倒还好，主要是那些男人的尸体难以处理。
木贞贞看得眼睛都花都瞧不出来那个尸体是李极那渣男的。
乌渺渺顺着千纸鹤跑来验尸房的时候就看到木贞贞几乎趴在一个年轻法医的背上去瞧床上的尸体，气得她用灵力一把把人抓了过来。
“法医的阳气本来就不足了，你还趴在他身上是嫌他不会死是吗？”
木贞贞有些委屈：“我就是想要看一看李极那王八蛋的尸体在哪里嘛。”
年轻法医被突然出现的乌渺渺吓了一跳，蹙眉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看到乌渺渺拿出的通行证又闭了嘴，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继续干活。
乌渺渺领着木贞贞走到外头，恨铁不成钢道：“你看个尸体有什么用，要报仇当然要找本人啊！”
“啊！”木贞贞不明所以：“他不是死了吗？”
“你不也死了。”乌渺渺翻了个白眼。
“对哦，那我不是能看见他了，咩哈哈哈。”木贞贞摩拳擦掌：“我要怎么做。”
李极刚死不久，灵魂还在白衣村徘徊着，等待七天后进入地府，招个魂的事情，乌渺渺不费多少力气就能做到。
还没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死，和白衣村里的其他男人一起愁苦难受的李极被乌渺渺招来警察局的时候正一脸懵逼。
先是被警察局里的刚阳之气糊了一脸，本就不稳的魂体一个哆嗦，然后无数条蠕虫劈头盖脸地埋了他一身。
等他艰难地抚开脸上的蠕虫，他一睁开眼就看见了一张他熟悉到午夜梦回都能看见的人脸。
他多少次做梦都梦见木贞贞来找他报仇，杀死木贞贞的那一幕幕一次又一次地在他脑海里回想。
在他逃亡在外的那几年里，木贞贞没有来找他报仇，他一直活在担惊受怕里，却又无比庆幸自己所在的白衣村有神明庇佑，木贞贞哪怕化为厉鬼也